谭若咬了咬嘴唇道:“是我的错,我听风就是雨。”
“不是你的错,外界关于我的传言太多,刚开始我还想辩解反驳,谁知后来越传越多。”
“儒家说不患人之不己知,患不知人也;道家说庄生晓梦迷蝴蝶;佛家说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这世上的事真真假假谁又能说个明白。”
“我后来也不愿不屑解释,相信我的人我需多说,不相信我的人多说也无益。”
“别人怎样我并不在意,但你不同。你既然愿意与我成亲,我知道这件事无论是真是假,你都不会再放在心上。但我不想你心中有疙瘩,更不想你面对别人的流言蜚语时觉得羞愧。”
他以往并不在意这些流言蜚语,后来他开始在意,他不仅仅为自己而活。
谭若眼神灼灼看着他,坚定道:“我信你。”
他扬着头深深看她,“你为何如此笃定?”
“你说我就信。”
你从来没有追问我的过往,也没有因此看轻我,我又怎会怪你。你受过那么多苦,我只遗憾没有早点遇见你。
太阳照在她的脸上,一双灵动活泼的大眼睛正看着他,充满信任爱意。上翘的嘴唇笑意盈盈,似乎没有什么坎是过不去的。如此拳拳之心,怎不叫人心向往之。
杨穆一把抱住她,紧紧把她按在怀中,下巴不停地摩挲她的头发,右手上下抚摸她的后背。而她则双臂环绕,用力拥抱他。
清风拂过,鸟鸣山涧,于无声处,却胜千言万语。
七月流火
七月流火,天气炎热,太阳似乎能把人烤焦。
大批军队从颍州沿着河西走廊迁往凉州,一路上尘土飞扬,却军容整齐,纪律严明,精神抖擞。
谭若与诸位夫人随着大部队搬往凉州。
杨穆婚后军务繁忙,仍不得闲,频繁往来于颍州与凉州之间。谭若知道是为了她才如此奔波,很是心疼,也曾劝过他不要如此劳累,杨穆却笑说不碍事。
终于在来河西三个多月后,凉州军营安置好,城内形势也安稳下来,谭若跟随大军一起过来。
忍冬越娘与谭若挤在一辆马车上,汗珠顺着脸颊不停地直流。马车一步步向前,谭若撩开窗帘看着这条东西交流融会贯通改变历史的大通道,今时之人,昨时之月,自己是在感受历史见证历史。
走廊最窄处不过几里,宽广处则有几百里。
两岸高山林立,南边就是那书中描写了无数次的祁连山。山顶终年不化的积雪,在阳光的照耀下,宛如众神的府邸。又如妙龄少女,穿着金红色的衣裳,把她最美丽的裙裾展示给众生。
练桑见谭若兴致很高,介绍道:“黑河就发源于祁连山的雪水,这儿的百姓都把祁连山奉为神山,把黑河奉为神河。”
河水顺着走廊从西往东流淌,滋养两边土地与人民。
至那宽广草场处,蓝天白云下,看到牧马人策马奔腾,赶着几千头马和羊,那马极其高大壮硕俊美,谭若与忍冬更是惊喜。
谭若兴奋地问道:“这是不是就是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
练桑笑道:“夫人看到这就惊喜了,越往凉州那儿,地方越大,草场一望无垠。黑河滋养了无数西北最好的马场,云丹养马场是最大最好的养马场,水草肥美,马匹健硕,足有几万匹良马。”
她陪着谭若乘车前往,可看她神色,恨不得骑着骏马,策马奔驰才叫过瘾。
忍冬突然兴奋地指着天上疾飞的大鸟,“快看,那是什么。”
练桑看了一眼道:“那是雄鹰,这边百姓如果生了儿子,别人过来都要祝贺,希望他能像雄鹰一样矫健,翱翔在天空。”
“虽说江南鱼米之乡,吴侬软语,人杰地灵,可比起雄浑辽阔,一望无际,还是得在我们西北。等侯爷得空,让他带你去看看,夫人就明白什么叫天地有大美而不言。”她颇为自豪道。
路上还不时看到有商队来往通过,马匹都驮着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