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书人陈天芳四十多岁,在河西一代颇有几分名气,在众人的翘首以盼和雷鸣般的掌声中登场。
陈天芳长相平凡,身材不高不矮,并无任何特别之处,可当他在台上那么一站,惊堂木一拍,整个舞台就完全成为他的,众人的目光全部聚焦在他的身上。
他的声音浑厚洪亮,穿透力强,整个场子都被他的声音所萦绕。一出声就把众人给吸进去了。
“哟,今天来了这么多人,承蒙各位看官捧场。鄙人姓陈,名天芳,敦煌人士,五百年前从中土移居河西,世世代代生活在这里。”
“这颍州盘踞在黄河边,乃河西门户,两年前重回大昭。这么多年我来过颍州多次,这次来啊,嗬,好家伙,这商铺比以前多了一倍都不止,晚上灯火通明,像白昼一般,连天上的月亮都派不上用场。让我好不羡慕!”
“颍州大捷各位都经历过,今日我就来讲讲这凉州大捷。”
“河西四镇中这凉州与甘州扼守最为狭窄之处,而酒泉和敦煌在西出口宽广处,可谓是得凉州与甘州二州者得河西。”
“颍州大捷很多人说那是侥幸,大夏太子并未领铁鹞子军出战。有些人私底下说颍州这胜利来得太容易,恐怕颍州不得长保。”
“谁曾想不到两年,大昭反而拿下这河西第一重镇凉州,这真是大跌眼镜,出乎众人意料,今日就让我和你们说道说道这其中过程。”
这说书人大开大合,抑扬顿挫。
时而如高山瀑布,惊险刺激,让人把心提到嗓子眼里;时而如潺潺流水,平坦缓和,让人心中感到欢喜愉悦。时而疾风劲雨,策马奔腾,让人心潮澎湃;时而花前月下,踏青访客,让人款款而行。
“首先我们先看看这双方主将。大夏主将乃太子元祐,大昭主将乃镇北侯杨穆。”
“这大夏太子元佑身高八尺,眼似铜铃,面如黑炭,使一把二百斤的长柄新月刀,骑一匹通体乌黑的骏马逐风,骁勇善战,臂力千斤。听说曾格手搏杀老虎,所到之处如狂风过草,莫不倾伏。”
忍冬听到这,对着谭若小声说道:“姑娘,这太子难道是个黑夜叉!”
谭若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看了看周围,立马正襟危坐。
“那些不听话夜里啼哭的小儿,父母只要说声 ‘再哭,就让元祐太子抓了你去。’就没有小儿敢再哭的。”
这何止是个黑夜叉,简直就是个黑无常!谭若暗笑。
“各位看官听我这么一说,是不是就认为这大夏太子乃有勇无谋鲁莽之辈?若元祐是此等人物,他排行第四,母家也不过是普通世家,又怎会在夏帝十余子中脱颖而出,成为储君?”
连桑看了看谭若忍冬,使了个眼色,你们俩猜错了吧!
“此人有勇有谋,极擅谋略,手下有谋士能臣猛将几十人,实乃大昭劲敌。”
“大夏立国近百年,这铁鹞子军乃最为精锐的骑兵,战马均为河西与草原驯养的骏马,马头配黑色铸铁盔。骑兵均从小受训,所向披靡,战无不胜,西域一带莫不臣服。”
“说完这大夏主将,我们来说说这镇北侯杨穆。”
“这杨穆与元祐那可是完全不一样,若说元祐是那关西大汉,杨穆就是那文弱书生。此人巍如玉山,秀如立松,一个字美,两个字很美。”
这时观众中一个人笑出声来:“三个字极其美,那襄阳王还去抢他,最后落得个满门抄斩,可比红颜祸水。”底下观众发出哄堂大笑来。
连桑极为愤怒,通地一声站起来,正想去找那人。谭若连忙拉住她,让她坐下,“别急,有什么事等会再说。”
陈天芳微微一笑,对那人道:”我说这位看客,看起来对镇北侯有点误会。今日这是陈某的场子,且听我慢慢道来,若是听完说书,你还这样说,那就是鄙人没本事,我就退出这行。”
周边已有人在窃窃私语,原来这是城中的一个泼皮无赖,不知道怎地当众说出这话来了。
陈天芳继续道:“别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