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起来端起酒杯,向高珊敬酒,“雪原被谭姑娘所救,说起来还是夫人教导有方。”
高珊也忙站起来喝了杯中酒,“她父亲一直仰慕侯爷义薄云天,说您在西北挽大厦于狂顷,救万民于水火。若儿资质驽钝,没耽误您就好。”
“夫人过谦,令爱冰雪聪明,美丽可爱,雪原感激还来不及。”
“乡下丫头,哪来的冰雪聪明,侯爷过誉了。”
谭若看看自己母亲,又看看杨穆,这两人是在干嘛,怎么扯着自己在拉锯战。
“咳咳咳……”谭若轻咳几声,对着景庭使了使眼色。
景庭忙道:“医者父母心,阿若也不过尽到本分罢了,侯爷不必放在心上。倒是我高家要感恩侯爷出手相救,否则祖母愧对故人所托,内心不安,我等岂非不孝。”
见他们兄妹二人互使眼色,杨穆笑笑道:“公子不必客气,高家仁义,能尽绵薄之力我亦十分乐意。”
盈盈笑语桃花醉,酒不醉人人自醉。主客尽欢杯中酒,言语投机心映心。整晚就在杨穆的客气、景庭的尽心、景敏的殷勤和谭若的云里雾里中度过了。
临走时,景庭送上精心准备的礼物,杨穆婉言谢绝,几番推拉之下,也知道高家心思,最后只收了一对白玉手镯。
回到家已经很晚,明日一早就要启程,众人早早散去。
谭若回到房中,洗完澡后坐在榻上看会书,等着晾干头发再睡。
高珊走了进来,见女儿披散头发在灯下看书,昏黄灯光照得人白如玉,秀丽脱俗。女儿有着几分书卷气,无疑是美丽的。可来临安和上京这么一遭,见过的大家闺秀和小家碧玉环肥燕瘦,各有各的美丽;琴棋书画,各有各的神通。
谭若很诧异,“娘,您怎么这么晚过来。”
高珊坐在她对面,看着她不说话。
谭若被她这么看着,很不自然,“娘,怎么啦!”
“我睡不着,我问你,那杨穆可有对你……”高珊说了一半停住了。
天下所有的爹娘对出现在子女身边的异性都极为敏感,谭若啼笑皆非,“娘,您认为人家会对我怎样?您女儿是貌美如仙,还是才比文君?”
高珊看着女儿,心疼道:“若儿,你不能因为李征……”说出这个名字后,她立马就后悔了,这些时日,母女俩都避而不谈这个名字。
谭若咬了咬嘴唇,沉静道:“娘,您今日说得很对,我不过是个乡村姑娘,见识不多,家世不够,很多时候还自以为是,自作聪明,如今不过是自作自受罢了。”
“若儿,你不能妄自菲薄,你这么坚强,我心里安慰,你父亲也会为你骄傲的。”高珊抹着眼泪道。
听说父亲赞赏她,谭若心里好过很多。“娘,杨穆从来没对我流露任何意图,您女儿也没那么大的魅力。我与他压根没见过几次面,他对我颇多照顾,只是感念我曾救过他而已。”
高珊听完稍微放下心来,“那就好,我们与这人家世差得太远,我怕他想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