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修远只想赶紧把她打发了,好继续演刚才的戏码,“不知安乐郡主来此,所为何事?”

“唉?”付满满皱眉,歪着头问道:“伯父不知道吗?”

“知道什么?”

“我最爱管闲事呀。”

付满满说得一脸得意,抬步上了台阶。

沈修远下意识地拦在了她面前。

付满满身边跟着的丫鬟一下子就黑了脸:“沈大人,您这是何意?”

“郡主,”沈修远强忍着不耐对付满满道:“今日我要处理些家事,不便待客。”

“我又不找你。”付满满说着瞪了他一眼,绕了两步,就要往里进。

沈修远赶紧退后,再次将人拦住:“还请郡主不要为难下官。”

付满满终于恼了,直接双手一扬,跌坐在地上,嗷的一嗓子撒起泼来:“救命啊!我被人欺负了!呜呜呜……”

她的丫鬟也十分熟练这一套,递给付满满一个帕子后,就开始假惺惺的哄了起来。

沈修远和陆砚之都惊呆了,显然是从未见过这种场面。

围观的群众里,有认得她的,道:“安乐郡主一向我行我素,惯会用这种法子折磨人。”

“郡主…”沈修远觉得自己脑子都大了两圈,又不知该劝些什么,心里无比后悔刚才拦着她。

“还不快请郡主进去歇着!”他冲着王福道。

可王福是个男人,他不敢也不能去扶,赶紧进去叫人。

付满满抽空抬头说了一句:“你让夏夏出来。”

沈修远面露难色。

付满满又开始大喊欺负人。

此时临近正午,沈修远品阶也不高,沈家所在的街道周围,也就是五六品的官员和家里有些底子的商户,茶馆戏本子那一套,几乎人人都听说了。

这会儿围观的人越来越多,陆砚之这一出“浪子回头”的戏码算是彻底演不下去了。

几个丫鬟从沈家出来,想将付满满给扶起来。

付满满撅着嘴,双手抱胸,道:“我现在生气了!你若不让夏夏出来见我,我就闹到皇上跟前去!”

沈修远忽然觉得,他的女儿比起安乐郡主来,实在是乖巧的不像样子。

“郡主……”他一脸愁容,哄到:“您先到花厅喝茶,下官亲自去将她叫来陪您说话可好?”

“不!”付满满不肯:“你现在就去叫让她出来!”

这是杠上了。

所有人的视线全都聚焦在了安乐郡主身上,跪在一旁的陆砚之,似乎被忘记了。

他有些不甘心,趁着没人看他,自己站了起来,换了好一会儿才走到付满满面前,谦卑的道:“郡主千岁。今日下官就会将知夏接回陆府,不如郡主明日到陆府去做客如何?”

付满满瞥了他一眼,十分不屑:“我才不去陆府,万一被你轻薄了怎么办?”

陆砚之一噎,脸憋的涨红。

沈修远实在没了办法,让管家去请沈知夏。

沈知夏出来时,就见到付满满坐在地上,一边嘴里“呜呜呜”的干哭,一边十分悠闲的掰手指头;而她爹和她那好夫君,则在一旁说好话。

“夏夏!”看到她出来,付满满眼睛一亮,从地上弹了起来,上前一把将她抱住,“我一回京就听说了,可担心死我了!你没事吧?”

沈知夏感受着难得的拥抱,轻声道:“我没事。”

付满满松开她,上下打量了一番,心疼的不行:“你这衣裳怎么皱成这样?脸色也这么难看,沈修远没给你饭吃吗?他打你了?”

沈知夏摇头:“他没有打我。”

“那就是没给你饭吃!”

付满满转过头,一手叉腰,一手指着沈修远:“你个老东西,还挺狠的!自己的女儿也忍心这么虐待?”

“郡主误会了。”沈修远赶忙解释:“下官没有虐待她啊!”

“那她怎么瘦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