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说话, 疑惑地看了一眼紫茶,又低头看向雪山。雪山也安安静静看着?他。

“雪山翻窗进去的, 不关我的事。”紫茶没?好?气地开口, 见天师不言不语漫不经心的样子, 她一通火气窜上心头。

小?公主在皇都举步维艰,他倒好?, 在江南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 不是说来?这里?处理疫病吗,怎么没?见他劳神费力, 还是这么一副风度翩翩悠然?自得的样子。

“嗯。”宁天微淡淡应了一声。

紫茶越发?生气了, 小?公主近况如何,他是一句都不问,可见真?是毫不在意。小?公主却把雪山留给他,这真?的不是所托非人?吗?

“公主让我来?的,她不能带雪山嫁去西陵, 托你照顾它。”紫茶不想多说, 眼神里?写着?明晃晃的怀疑:你会照顾好?它吗?

宁天微抱着?雪山的手不自觉地轻颤一下,眸光淡了许多。此刻他才相?信,她没?有来?, 从皇都赶来?江南的只有紫茶。

一种难以辨别的情绪在心中翻涌,他素来?以为自己看待世间万物都洞若观火,现在却分不清心情几何。

欣慰?因为她终于分清轻重缓急,没?有在即将和亲的紧要关头跑来?找他。

侥幸?即使分别时他说了那样冷酷无情的话,她也仍旧依赖着?他。

落寞?她真?的可以信守约定不再见他,连送猫这种事都交给紫茶。但?为何落寞,这不是如他所愿吗?

更多的是困惑,他问:“为何不能带雪山去西陵?”

“公主学了西陵的风俗文化,得知西陵把猫视为不祥之物。南弋没?人?能忍受一只长?着?异瞳的猫,所以她才把雪山托付给你。”紫茶言下之意,要不是因为找不到别人?,小?公主才不会找他。

宁天微觉得奇怪,知晓南弋要与西陵和亲之初,他就翻阅过西陵的相?关资料,不曾见过西陵厌猫这一说。

但?若不是这样,小?公主那样喜欢雪山,有时候溺爱它就像把一团雪捧在手心怕它化了,她怎么舍得把雪山留给他?

难道真?的是他看漏了重要信息?

“公主是在何处学的?”直觉告诉他应该问清楚。

“天师没?必要问这么多吧。”紫茶不想和他说话,以前他和公主两?情相?悦,她便愿意牵线搭桥,现在两?个人?已经一拍两?散了,她不想再给他好?脸色。

宁天微沉默了半晌,缓缓问起:“小?公主最近”

“你想问什么?你对小?公主说了那样的话,你觉得她会过得好?吗?”紫茶忍无可忍,之前宁宅门口家丁说的那些话,她每次想起都气不打一处来?。天师可真?是的,当时那么薄情寡义,现在何必再假惺惺关心呢?小?公主不在这里?,他不用再费力伪装,她也绝不会转达。

宁天微哑然?,看来?生辰宴那夜他说的那些话,小?公主告诉紫茶了。那些话他连一个字都不愿回想,她还可以找人?倾诉,还有人?与她同仇敌忾地恨他,想必这样会让她好?受一些吧。

紫茶见他又沉默,连一句辩解都没?有,心想他果然?是懒得再假装关心小?公主了。她干脆把话说尽:“总之,公主已经同意去和亲了。她说她想通了,还说以前对天师多有打扰,请天师见谅。天师对异瞳手下留情,她很感激。以后山高水长?,最好?就两?两?相?忘。”

宁天微没?说话,垂首看着?雪山脖子上的木牌,这一面刻着?一只简单的小?猫脑袋。他想,这哪里?像雪山?如果是他来?刻,会刻得更精致更乖巧。

他把木牌翻到另一面,另一面刻着?两?个字雪山。如果是他来?写,不会写得如此潦草。

“这木牌是公主做的吗?”他的语气和神色都有些游离,嗓音也不如平时那样清冽。

紫茶见他心不在焉,又着?重强调:“天师是没?听到吗?公主的事以后你不必再问。公主的意思是,山高水长?,两?两?相?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