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不?安宁,澎湃的激流似要决堤,若他?此时此刻非要和她待在一起,她真拿不?准自己会做出什么事?。届时他?会作何反应,她连想都不?敢想。
宁天?微一言不?发,任由沉默充斥着散乱晦暗的车厢,比雨声?更喧哗。
奚华还在挣脱,挣不?开,倒像是惹恼了他?,一时不?察被他?拦腰横抱起来,双脚蓦地离开了地面。少了依附之?地,她仍不?敢抓着他?,手脚都没地方放,脑子更不?清醒,心潮汹涌更甚。
垂帷被完全掀开,冷风直直灌入,大片水汽扑面而来。
她披着别人的黑貂裘,只露了个脑袋在外面,眉眼上罩着别人的金色绸缎,头上也没淋到多少雨。黑暗之?中,她能清楚感觉到宁天微步伐很急,他?迅速跨出几大步就停下?来,随后抱她一起上了马背。
然而她丝毫没有接触到马鞍,她双腿之?下?居然是他?的腿。怎么会是这样面对面叠坐的姿势?她以为是自己醉得太厉害,陷入一场荒唐的绮梦,于是伸出右手在两人接触之处一掐,竟听见他?闷哼一声?。
这不?是幻觉,居然是真的!她脑中一阵轰鸣。
这样贴身相抵,简直是在逼她释放苦苦压抑的情绪。
更要命的是,宁天?微单手策马疾驰,仅用另一只手便能把她拢在身前。他?甚至解开了氅衣罩在她身上,下?巴微微用力抵住她头顶,自上而下?为她隔绝了所有冰冷的雨。
她什么也看不?见,只听见一连串急匆匆的马蹄声?,硕大水花一路飞溅,还没落地,骏马就已经远去。颠簸的马背并不?很稳,她始终不?敢抱他?,两手垂在身侧拧着自己双腿,艰难地维持平衡。
分明已是无比亲密的距离,两人却没有彼此依偎,只在沉默中对立。奚华不?确定自己还能支撑多久,她浑身都软绵绵没力气,指不?定何时就靠过去。不?像他?,清冷若白?瓷,坚硬若玉石。
她乱糟糟的脑子里忽然又浮现出白?瓷美人的形象,就像上次与他?在绯云湖画舫那一回。此刻或许是她离美人太近,肌肤相贴,身形相叠,雨水冲刷下?冰冷的白?瓷居然也染上热意。
这样不?行,她绝对不?能沾染,她恨不?能让雨把她的一切遐想都冲洗干净,然而她根本碰不?到雨。
她必须找到别的办法,中止这场绮梦一样的遐思。她隐隐记得,白?瓷美人身上应当有一件坚硬锋利之?物,他?曾经几番相赠她又还回去,现在再也管不?了那么多,她要用它来解这燃眉之?急。
她没法再和他?保持距离,干脆破罐子破摔,在他?衣间?摸索,寻找那件东西?。许是她突然换了姿势,对方措手不?及,她双手经行之?处,他?每一处皮肉都绷得很紧。白?瓷美人好像从?头到脚都变僵硬,才让她有机可乘。
从?窄腰到宽肩,掌心途径他?心口位置,温热肌肤下?剧烈心跳超过磅礴大雨。她不?敢多听,一触即离。
他?始终沉默,没问她在干什么,但想必他?早已气极败坏,不?然共乘的这匹马为何跑得越来越急?
她向后伸手,反折在自己背后,勉强抚上他?的手腕,摸索着去寻他?的袖口。不?料马倏然停步,他?倾身压下?来,她被迫后仰,上半身倚向马背,靠在他?手臂上无法动弹。
太近了,一缕呼吸扫过她耳侧,即使看不?见,直觉告诉她这场面更加危险。
幸好这姿势并未持续很久,片刻之?后,他?重?新?挺直腰背,抱她下?了马。
她才知?是月蘅殿到了,从?门口到寝殿这一段路,她抓住最后的机会,从?他?身上取走了鹤簪。她把鹤簪锋利的尾端扎进手心,紧握着不?放,试图利用锥心疼痛让自己清醒。
宁天?微抱着她走得很快,没发现鲜红血迹滴了一路,留下?数朵幽然绽放的红梅。
奚华好不?容清醒一点儿,双脚甫一踩到了地面,她立刻退离他?跟前,双手藏在身后不?想让他?看见。
但没有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