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意包覆,冷与热的冲突叫人发晕。

她伸手推他?肩膀,意图让他?停下这荒唐动作,他?丝毫不被影响。她又用力推他?的额头?,没想?到手也被他?拢住,活似自投罗网。

她还想?挣脱,铃声哐啷哐啷响作一片,似暴雨彻底乱了节奏。

混乱之中?,伤口处的吮吸力度还在加重?,皮肉被坚硬之物擦刮过。

她惊觉宁天微居然咬她,还亲眼看见此人匆匆仰头?瞪了她一眼,他?面色冷硬严肃,目光中?暗含警告意味。

奚华也恼了,想?叫他?清醒,低斥道:“你做什”

话音未落,她的嘴便被对?方掌心?捂住,余音只剩一串吚吚呜呜。若不是因为隔着面纱,她真想?在他?掌心?狠狠咬上一口。然而她费力挣扎也无济于事,一举一动仍全然被他?掌控。

“别闹,那长尾蝎有毒。”宁天微偏头?吐掉毒血,以指腹擦净唇边血迹,压低声线叮嘱她,“别乱动,痛也忍着。”

奚华还在和他?说话,支离破碎的音节从他?掌心?下溢出来,与杂乱的铃声掺在一起,根本连不成句子,他?居然还能听懂她的顾虑。

“他?们看不到,有五色龙挡着。”他?解释,然后继续。

看不到?奚华默默扫了一眼,只见五色龙的光晕比先前扩大了两三倍,把她和天师完全掩盖住了。但即便如此,她也极不自在,好像随时都会?被发现。

“看不到,但是能听到。”宁天微言外之意,若小公?主不怕被发现,继续抗议也无妨。

奚华果然安静了,不再说话,也不再徒劳地推他?。她握紧双手,绷直脚尖,忍着痛和痒,忍着冷和热,浑身僵/硬地等他?结束。

又过了不知多长时间,腿肚上温热的触感消失了,方才抱她的人已经起身离开。她坐在他?坐过的位置,地面还留有一丝余温。

奚华想?整理衣着,发现自己负伤的小腿已被纱衣下摆覆盖。刚才双方都临近失控的场面就像是一场梦,此刻梦醒,她还记得自己在永昭坛上协助祈雨,于是又晃动银铃,让铃铛发出和谐的“雨声”。

“雨声”没持续多久,她听到天师宣布祈雨仪式结束了。风都停了,一滴雨也没有落下。

今日是十日之期的最后一日,若子夜过去,明朝太阳照常升起,天师将献祭自己,以求上天宽悯降下甘霖。

仪式收尾,以失败告终,即使有极阴之体协助,也不起作用。国运衰微的南弋,走?到了穷途末路,再难求得苍天庇佑。

群臣纷纷起身,陆续离开永昭坛。杂乱的脚步声里夹杂着叹息与质疑,亦有落井下石之语。

飞旋的五色龙渐渐慢下来,耀眼的光带逐渐黯淡直至消失。祭坛上的八卦阵还在,符文的血光变成陈旧的暗紫色。

奚华仍坐在阴鱼鱼眼位置,收手停下动作,大小银铃随之回落,再无任何响动。

待到永昭坛下已无人在,奚华望见天师再度朝她走?来,他?没再移开视线,简短地问她:“冷不冷?”

这其中约莫有一点儿关心?的成分,但他?语气生?硬,例行?公?事似的。奚华没应,他?这般忽冷忽热的态度,她不喜,不想理会。

宁天微无意勉强她回答,径自解了外袍系带,俯身弯腰,把外袍披在她身上。先前她那身又轻又薄的雪色纱衣,肩上和腰间长短不一的飘带,总算是看不见了。

奚华不接受,沉默地把外袍扯开。

宁天微哪里容她拒绝,收拢外袍重?新裹住她,双手搭在她双肩不许她胡乱动弹。

这姿势并?非第一次,去年风雪夜她受了凉,他?在月蘅殿照料,也帮她裹过小毯子。然此时两人之间氛围,与当?初截然不同?。

奚华看他?脸色也不好看,眉宇间浸染着一片寒霜。她越发见不得他?的勉强,好像这种种举动皆不是出自他?本意,而是有人强迫他似的。既然如此,他?又何必多此一举?

她用力想?把他?推开,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