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手?正伸向她?面纱边缘。
“你?是谁?”奚华重重拍开那?只手?,“啪”的一声?,在那?白皙的手?背上印下一片红晕。她?顺着手?臂看过去,榻边站着一位银衣墨发的年轻公子,他?眼中既无辜又?震惊。
她?从未见过此人,不知他?何方来路,姓甚名谁。
“你?看得见?”公子惊讶,他?轻拂双臂衣袖,把原本?就?妥妥帖帖的仪容又整理了一遍,回头望一眼空荡荡的大瓷碗,再重新盯着她?,“怎么又哭了?我的伤好了,不用再喝灵泽之泪了。”
原来是小黑鱼伤愈,离开大瓷碗化作人形了。
奚华不接话,也不方便擦眼泪,有面纱掩着,她只当自己不出声就不会被发现。
年轻的银衣公子朝榻边弯腰,低头凑过去想看清她的脸。未及凑到跟前?,她?纤白的食指戳在他?眉心,把他?一寸寸推远。
她?态度坚决,手?上力气倒是不大,对他?来说,几乎算是微乎其微。然而他?对那?白玉般的手?指毫无抵抗力,完全依着它的指示活动,指哪朝哪。
他?近距离望着眼前?的手?指,看她?伸直了手?臂,把他?推到了最远处,眉心那?一小点儿触感消失了。
他?问:“为什?么你?细心照顾小银鱼,却要远离我呢?我不如小银鱼好看吗?”
奚华无语,鱼是鱼,人是人,怎能一样对待?何况他?还是个男人,岂有亲密无间的道理?
看他?一脸迷惘,似是真?心发问,她?勉强解释:“雪山如果是人,我也不会天天抱它。”
“那?你?若早知道我是人,便不会救我了吗?”他?原身并不是鱼,也不是凡人,此时不便透露身份,“为何你?不一视同仁,要偏心小银鱼呢?”
奚华看不出他?是真?不懂还是假天真?,一视同仁是这样用吗?这世道还真?有人把自己和一条鱼相比?
众生平等,一个人并不比一条鱼、一只猫、一朵花高贵。她?一贯这样想。没想到这个人居然担心自己比不上一条鱼。
她?当然也会用眼泪救人,只不过不会用救鱼那?种姿势,那?种唇与指的触碰和舔/舐过于亲昵,若发生在人与人之间怪尴尬的。
奚华随口喊他?:“小黑鱼。”
“嗯。”他?答应地无比自然,很快又?反应过来不对劲,“嗯?”
待在大瓷碗里这段时间,他?习惯了她?的声?音。小黑鱼,小黑鱼,每次听见她?喊他?,他?就?情不自禁摇着鱼尾回应。
是以这次他?根本?没听清她?喊的什?么,条件反射就?应了一声?。
“……我不是小黑鱼。是受伤才变了颜色。”这么简单的道理,她?难道想不明白?还用得着他?从头到尾解释说明?
奚华懒得纠正,继续问他?:“你?怎知月蘅殿有人能救你??”
“之前?救我的人是谢烟。那?个雪夜他?最后一次离开白雨堂,说是要去月蘅殿送一幅画。谁知他?回到旧宅后,就?……”变成人形的小黑鱼第一次说起谢烟,这些事没必要隐瞒。
“我来月蘅殿是为了取走那?幅画,想通过那?幅画找到映寒仙洲和灵泽族。出了点小小的意外,我被困在月蘅殿那?个水池里,变不回人形,后来漂到池边,被猫咬上岸来。嗯,就?是雪山。”
他?所说的“小小”的意外,便是被殿门上的虎头年画拦住。区区凡人笔墨,竟然能拦住他?,这人间居然有人比他?厉害?
他?想一定是因?为自己伤势太重,才沦落至此。是挺重的,他?险些在池塘里一命呜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