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手摸了摸枕边,鹤簪尚在,也不知?道它有没有看见。

她想问天师能不能通过鹤簪看到自己的梦,默默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发现他双目轻合,一动不动,应是在浅眠。

奚华本不想叫醒他,但?融雪的冬夜气温很低,这样干坐一夜,不仅休息不好,还容易着凉。

她将枕头立起来垫在床头,起身半坐,拢了一条小毯子,然后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果然凉悠悠的,正要?叫醒他,临时改了主意,她说:“小茶,我?想喝水。”

宁天微睡得很浅,一听她说话就醒了,今夜他第二次解释:“公?主,是我?,宁天微。”

“天师?”她第一次听他自报姓名,他凌冽的声音像冬夜里融化的雪水,依次念出这三个字,每一声都给她一种?很奇异的感觉。

她此时清醒又糊涂,搞不懂这是怎么回事?,想他听再说一遍他的名字,好让她分清那种?感觉。

他已?经端了温水过来,把茶盏放进?她手中,“先喝水,公?主昨夜着凉了,今天高热不退,出了很多汗,应当多喝水。”

“哦。”听他这样一说,奚华始明白自己为何睡了一整天。

她隐约想起梦的内容了,她好像在逗猫,那只猫明明很舒服但?又不配合,怎么这样口是心非。

宁天微见她不动,以为是面纱挡住了让她不方便?,他终是将她的面纱掀开一角,露出她小半张脸,叫她:“公?主在想什么?喝水。”

面纱落入别?人手中,奚华有点?不习惯,但?仍就着他的姿势,低头将盏中温水喝了一口,中途又问起正事?:“谢烟怎么样了?”

宁天微说得很简短,把在白玉堂的所见挑了重点?来讲,谢烟的自白书略过没提。

奚华还没喝完水,就听见他说完了,怎会?如此简单?她不禁意外:“没了?”

他说:“嗯。公?主还想听?”

奚华喝完水捏着空茶盏,心中一阵纳闷,他刚才?说他名字时,语气明明不是这样。怎么没过多久,声线就变得冷冰冰的,好像融化的雪水又重新结冰。

难道是因?为她叫他回来讲讲谢烟的事?,害他在月蘅殿等了这么久才?等到她醒,他怪她浪费时间,耽误他休息,所以心里有怨气?

她鲜少见他这副模样,忽地想起永平公?主的评价,说他脾气不好,说话也不好听。算了,就算她还想听,现在也别?问了,明天问紫茶好了。

她正默默一通分析,忽觉腿边被子一塌,一个白影蹬了一下又飞快闪过,掠过宁天微面前。随即,她听见他短促地吸了一口气。

“天师怎么了?”她反应过来是雪山捣乱,只是她还得假装没看见,一边问,她一边伸手寻找他的脸。

“没事?。”他扭头避开。雪山“喵呜喵呜”叫着,溜出了寝殿。

“雪山挠了天师的脸?”奚华凑近他,她仗着自己看不见没有距离感,一下子挨得很近,察觉他又在后退,她牢牢抓住了他上衣前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