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正月初十,丁叔和锦麟回天玄宗的时候,我也?回去看了一眼。那日大雪,你穿得很厚实,帽檐的软绒把你的脸都遮住了大半。你站在人群里朝钦云殿遥遥观望,我见你看着?丁叔和锦麟。我真希望我是和他们一同回去的,一同站在钦云殿外的高台上,那样你便也?看见我了。”
奚华想起那日,难怪她当时觉得很错乱,原来?如此。
“不过那日我对你有些生气?,紫茶说我长得很丑,你居然会相信!”宁昉忽然换了语气?。
奚华立刻狡辩:“那不能怪我,要怪就怪紫茶胡说,还不是你自讨苦吃让我忘记?还有其他时候吗?你只来?看过我一次吗?”
他说:“后来?,你去灵植圃找安神的灵植,你在轻嗅一株花草的香气?,那时我就在短暂停靠在那朵花上,没想到有个碍事的师妹突然缠着?你。我不能在外停留太久,没等?到你再靠近,又只好回到仙洲的湖中。”
奚华笑了笑:“真可惜,还有吗?”
“再后来?,你去了江南吴地,住进梅安坊。”
宁昉顿了顿,想起一桩陈年旧事,过去没说出口的话,现在也?向她坦白?:“你知?道吗?我们在南弋的那一世,我住在梅安坊那段时间,最后一夜梦见了你,醒来?见到雪山趴在我身上,我以?为是你来?找我。”
可当他推开那扇房门,却没有见到想见的人。
奚华确实去找他了,百年之后,当她推开那扇房门,茉莉花香如故,却已物是人非。
好在遗憾都随着?流水匆匆逝去,爱太重,在岁月长河里沉淀下来?。
“宁师兄,你在梅安坊写?的日志,是不是为我写?的?”
“是,那时我很想你,但没有理由回皇都找你。”
“谢谢你,你写?得特别有趣,给了我许多陪伴和安慰。”
他又劝她睡觉,可她想一直听?他说话。
他打定主意不说了,她居然亲了玉镯一下,莹白?的玉镯霎时间通红一片。灵骨极其敏感,哪里受得了她这样“胡来?”……
“宁师兄?”
她还在叫他,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也?不把玉镯拿远一点。宁昉清了清嗓子:“再说最后一件事,听?完不许再问,也?不许再亲。”
“那你慢慢说,尽量详细些,细枝末节都不要遗漏,最好添油加醋,一直说到明天早上。”奚华看着?玉镯上的红晕,她手腕也?有点热,“不对,一直说到你出来?见我。”
宁昉缓缓开口:“是一件小事。以?前你总是不戴玉镯,你记不记得我经?常用手环住你的手腕?”
奚华忽觉一阵心?虚,还以?为他要挑她错处。
没想到他说:“其实那时候我只是在想,不如让我变作玉镯,不管你戴不戴,我都会主动缠上来?……”
“停!别说了!”怎么?是这个走向?还让不让人安心?睡觉了!奚华直觉连玉镯都变紧了,热意与红晕正沿着?手腕朝她胳膊上蔓延。
他居然还说:“日日环绕,夜夜紧贴,一刻也?不松开。如今倒也?算是得偿所愿……”
奚华不好意思再听?下去,毕竟他有时会说出让人招架不住的话来?,她严肃制止:“很晚了,安静,该睡觉了。”
“你还知?道要睡觉?快睡。改天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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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过了四个日夜,到了第五日清晨,奚华迷迷糊糊醒来?,发现自己躺在熟悉的怀抱里。
她起初以?为是梦,静静看了枕边人好一会儿,心?道自己真是睡眠不足太糊涂了,师兄看起来?好像是真的,连拥抱的感觉都像是真的。
她伸手,想用指尖轻戳那张完美?的脸,没想到那脸上漂亮的嘴唇忽然开口:“醒这么?早,不再多睡一会儿?”
奚华倏然推开他,迅速起床下地,连衣裳都没整理好,拢在身上松松垮垮的。
宁昉睁眼困惑地瞧她:“怎么?了?躲那么?远做什么??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