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开始做各种各样的杂事。等她抬头望向殿外,才发现?夜已深深。

震怒之后,情绪好?似一片经历了暴风雨的海,迟迟不能风平浪静。

直至夜深人静时,再无别的事可以分心,她意识到一件事:这次分开,似乎过于顺利。

她接受不了雪山就这样死去,一时情急对宁昉说?了那?些?话。她不能让噩梦成真,所以用最?糟糕的言语逼他放弃这段感?情。

她不愿意再回?想当时的一切,和噩梦没什?么区别。

现?在想来,他今日的言行举止其实?是很反常的。他不像先前那?般偏执强硬,全然接受了她的指责,没说?一句反驳和解释。她说?什?么就是什?么,甚至连“到此为止”他也?没有反对。

一切顺利到不可思议。

这明明就是她想要的结果,让他断情绝爱,证得大道。但在说?好?与他成亲的这一日,独自坐在他精心布置的房间里,她的心莫名空荡荡的。

一定是因为雪山。她无法接受雪山之死,无法接受自己亲眼所见之事,心就像被掏空一大块,只有用愤怒才能填满,否则就只剩伤心。

这不是他们第一次吵架,以往吵得再厉害,到了夜里,宁昉都会从天玄宗回?到玄苍殿。奚华惊讶地发现自己在想这件事,然后才意识到现?在已经过了子时。

今日与他争吵时,她看见他的传音石一直亮着,显然是有急事。那?时他都视而不见,她也?不可能多问?。

现?在,她取出传音石,想问?问?紫茶,天玄宗或者仙盟是不是发生了重大变故,是不是很难解决。

但她喊了紫茶好?几声,紫茶都没有回?应,传音石对面一丁点儿响动都没有,和她所在的神宫一样,安静得可怕。

别无他法,奚华上床蒙头钻进被窝,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锦被上淡淡的冷香让人心烦意乱,脑子里蓦地冒出那?个问?题:在南弋收到嫁衣那日,她说?过什?么话?

李福德来月蘅殿送嫁衣那?日,也?就是她前往公主府参加生辰宴那?日。那?是她极其排斥的一日,生辰宴之后发生的事和她所听到的话,她从来不愿回?想,一次次强迫自己忘记那?日的一切,久而久之,印象反而深深扎根在那?个晚上。

记得那?人抱走她又推开她,记得他给她希望又让她绝望,记得他说?想要她的眼泪,记得他说?今生今世永不再见。字字句句,刻骨铭心。以至于后来许多时候,每当她稀里糊涂越界,只要一想起当夜情景,再炽热的心情都会骤然冷却,无法再往前踏出一步。

都过去这么久了,他为何旧事重提?还?在吵架的时候专门问?起?

奚华想不明白,那?日生辰宴之前,她与他都没见面,更没有说?过话。

是她记错了吗?她想问?问?紫茶,于是再次点亮传音石,喊了好?几声,紫茶一直没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