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闺房私语,不仅分外?亲昵,还透着?几分哄慰的意味。

她怔愣地?看了男人半晌,才堪堪回神,转过身靠在林远舟怀里,环着?他的腰背轻声问,“只要妾身说,大人就会为?妾身做主?”

林远舟揽着她的腰,抚上她的侧脸,垂眸淡淡嗯了一声,语调算不得温柔,但手上的动?作很轻,只轻轻贴着?她的侧脸,安抚般揉着她的眼尾。

这人很喜欢揉她的眼尾,但她不喜欢,总觉得这人未专心听她讲话?。

徐可心攥住他的手,抬眸看向他。

她想寻个委婉的说辞,暗示大人,不喜欢他去寻别人,想告诉大人,想独占他,可大人并非只有她一人,她也只是这人的妾室,无论怎样粉饰她的不满,都无法掩饰她心里的吃味。

心上挣扎不停,到嘴边的话却分外直白,“是大人惹妾身不快,大人能否同妾身那般,只留在妾身身边,不要再去寻旁的人。”

她紧攥男人的衣服,微微蹙眉,眨也不眨地?盯着?林远舟看。本以为?话?很难说出口,可真得把自?己的心意全盘托出后,又?觉格外?轻松。

徐可心也知晓她的话?的确蛮不讲理,还带着?几分无理取闹的意味。

可意外?地?,男人面色如常,既未说她的话?不切实际,也未谴责她嫉妒心作祟,任性胡闹,他只是微微俯身,迎着?徐可心的注视,轻轻吻上她的唇角,说了个好字。

他眼底水平无波,一贯平静地?看着?她,可那个好字落在徐可心的心上,却好似一颗石子?落在无风湖水上,顷刻间泛起涟漪。

徐可心直挺挺地?站在原地?,做不到像他那般平静,整个人浑身燥热,面色微微泛红,羞耻至极。

并非窘迫,而是心软成一滩水,恨不得这辈子?都栖息在他的身下,再也不离开。

甜言蜜语本就惑人,一贯冷心冷血的人口中的纵容更是好似被蜜糖裹挟的砒霜毒药,明知道他话?里可能没几分真心,但还是忍不住沦陷。

“大人给了妾身承诺,不得反悔。”她说。

林远舟揽着?她的肩膀,向里室走去,也未说答不答应。

他总是不给别人确切的回应,不做承诺,但不知为?何,徐可心又?认为?他只要未反对?,就是答应的意思。

临近十二月末,快到除夕,府上格外?忙碌,下人踩着?木梯在房上挂着?红绸带和红灯笼,脚踩进雪里,吱吱作响,府上终于有几分活人气,而非平日里那般死寂。

日中则昃,月盈则食,没过多久就到了除夕。

除夕家宴当天,陛下召百官携家眷入宫,共贺新春,大人同夫人入宫,入夜才会回府。

府上众人前去宴席,早早等待。

“阿姐,我?想娘亲了。”

去宴席的路上,小?妹跟在她身旁,攥着?衣领,忽然眨着?眼睛喃声道。

过去几年,每逢除夕她们都同母亲在一起,父亲总是政务繁忙,不会真得陪在她们身侧,只有到了宴席时,才会逐一对?府上众人训话?。

父亲并非良臣,勾结朋党被先帝惩处,母亲悬梁自?尽,她和小?妹沦落教坊司。

不管父亲做了什么,终究对?她们有养育之恩,旁人可以骂他是奸臣,牵连大房众人,她却不能责怪父亲,也没有资格把母亲的归咎到父亲身上,只能痛苦扭曲地?记住过去的一切,把所有的错处落在自?己身上。

若当初她进宫,成了先帝的妃嫔,父亲会不会也收敛野心,不在几个皇子?中挑选,最后被人一本奏折告到先帝那里,惹怒先帝。

圣旨刚下来,徐府就被抄家,她和小?妹也被押至教坊司。

她至今不知晓,到底何人存心致父亲于死地?,上书奏折给陛下,也害得徐府大房众人被牵连。

“阿姐已?经命人备好纸钱,待晚些回去,便祭奠母亲。”徐可心叹了口气,轻声道。

父亲棋差一招,未斗过旁人,她入教坊司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