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远舟站在床前,只攥着她的脚腕,无声看了她半晌,好似看出她的顾虑,放下她的腿,为她盖好被子后,转身去拿桌案上的衣服。

见他穿衣,徐可心?下意识坐起身,攥着他的手腕,“大人……”不做了吗?

林远舟穿衣的动作一顿,闻言看了她一眼,说了声早些歇息,安抚似的揉了一下她的眼尾,推门走?入雪夜,独留徐可心?僵硬地?坐在床上。

她初次怀孕,只想保护她腹中的孩子,不想伤到她,她不知晓是否可以欢好,只想大人能同她一样谨慎……可现在大人走?了,并未留下。

难言的失落感攀上心?头,她看着微微隆起的腹部?,紧抿着唇。

徐可心?泄气地?躺在床上,盯着虚空,魂也跟在男人身后一起跑了。

一整夜难以入睡,临近天亮才堪堪阖上眼皮。

之后几日,她都未等到大人。

分明那夜说叛党已尽,可以留下来?陪她,人却再也未来?过?。

雪依旧在外面下着,但比往日小?了些许,她坐在屋内,实在惦念那人,命下人打开?门,坐在桌前望着门外落雪,期望那人今日能来?。

方推开?门,雪就顺着风涌了进来?,落在门旁,她坐在桌案前,勾着琴弦,垂着眉眼,无论如何都笑不起来?,胸口沉闷闷,她忽然后悔那夜说出那句话,让大人看出她的抗拒了,但她又的确顾虑腹中的孩子。

徐可心?隔着衣服抚上腹部?,盯着桌案上的琴弦,只觉一颗心?被撕成两半,她很在意大人,但她也很在意腹中的孩子……

若大人未在她这里得到疏解,总会去见旁的人,大人不是只有?她一人。

思绪纷乱如麻,压着她的心?口,徐可心?看着手中的琴弦,面色满是失落,未留意门外的脚步声。

等来?人走?到门前,唤了一声姨娘时,徐可心?的身子才骤然一僵,她眸色怔然,僵硬转过?头,却见许久不见的男人此时突然出现在门外。

男人身着大氅,执着一把伞驻足在门前,目光落在她的腹部?上,温声道,“姨娘怀有?身孕,不应受寒,还是关门为好。”

话落,他收起伞,就要走?进屋内,抬步的瞬间,他又看向徐可心?,“不知姨娘可准许怀瑾进门?”

离府数月,这人好似又恢复成初见面时那般疏离有礼的模样,眼下看来?,好似没?有?劝她离府的意思。

但他过?去所做之事太过?出格,徐可心?已经?不相信他面上这副正人君子的模样,只坐在桌案上,迟迟未开?口。

雪落在林怀瑾的身上,打湿他的鬓角,他只安静站在门前,未再撑开?那把伞,任由?雪落在他的身上,垂着眉眼看着徐可心,等她的指示。

不知为何,徐可心看出几分可怜的意味。

若林怀瑾质问不休,存心?为难她,她倒不会心?软,可现在这人安静地站在门外,好似她不开口就不会进来的模样,的确让她忍不住心?软几分。

徐可心?犹豫良久,才问,“不知公子前来?所为何事?”若是再说些什么赶她走?的话,她定然不会让这人进门。

好似看出她的顾虑,林怀瑾的手从大氅中伸出,将一个盒子呈到她面前,低声解释,“怀瑾远赴北疆后,得了两件美物,认为其与姨娘格外相衬,于是拿至听雨阁,令姨娘观赏。”

徐可心?心?跳一滞,疑心?他又拿了什么贵重东西,下意识道,“妾身不会收下公子的赠礼,公子带回罢。”

话落,男人手上动作一顿,沉默良久,才道,“只是寻常美物,怀瑾惦念姨娘怀有?身孕,易受风寒,才从北疆带至京中。”

徐可心?闻言,目光落在他手中的檀木盒上,心?上也浮现几分好奇,犹豫良久,才请他进来?。

几乎她开?口的瞬间,林怀瑾便抬步走?进,面上的疏离小?心?也消失得一干二净,走?至她身前,俯视她一眼后,将手中的盒子放在桌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