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娘,吴大人如今身陷囹圄,怀瑾已命人打点一二,不会让其在牢中安生度日,只令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厢房内暗香浮动,男人身着官服,弯着腰手持杯盏,主动为身侧之人倒茶,女人坐在软榻上,单手撑头,斜斜倚着桌案,姿态随意?,无半分恭谨之色。
男人的长指托着杯盏下?端,眉眼柔和,面色如玉,要是?不知晓他的为人,还真被他眼下?这副恭敬的模样骗了?过去,以?为他是?什么温润有礼的良家公子?。
徐可心无声看了?他半晌,不敢饮下?他过手的茶水,只转过头,用?手背虚虚抵着杯壁,推开他手中的茶,“公子?上门拜访,只坐下?讲话,不必如此多?礼。”
像个下?人一样,站在她脚边,一副要伺候她的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这人是?她豢养的男宠,对?她百般依赖,等待她的宠幸。
“怀瑾心悦姨娘,只想时刻陪在姨娘身侧,为姨娘端茶倒水是?怀瑾之幸。”
林怀瑾这番话明摆着说,就想伺候她,就想站在她身侧,寸步不离地跟着她,同痴汉没什么两样。
她分明记得,回府时,男人还不是?这副模样,这段时日不知怎么了?,这人又是?对?她发毒誓,又是?跑来她院中同她讲话。
有人在时,他就像根木头一样站在那里,一直盯着她看,无人在时,他就快步上前,主动接下?端茶倒水的活计,只一寻到机会,就话语不停地同她说着心里的喜欢。
甭说礼节,眼下?连纲常伦理都被他舍弃到一边了?。
陛下?开恩,令林昭明官复原职,他忙着手头上的政务,难以?分神前来寻她,不然每每见到林怀瑾,他都会吵闹一番,一会儿斥责她是?负心女,一会儿大骂林怀瑾恬不知耻,赶他离开。
分明在过去,林怀瑾忙于政务,林昭明围着她转,但眼下却调了过来,林昭明分身乏术,而林怀瑾却好似无公务在身一般,时常前来寻她。
她一开始赶林怀瑾走,令其离开,可林怀瑾好似知晓他不受待见,每每前来,都会主动告知她京中之事,无一例外?有关梁党。
今日说寻到这人的罪证,明日说可将此人上奏朝廷,拉此人下?马。
一来二去,见林怀瑾的确有心在帮她,徐可心便准他留下?品茶,闲谈片刻。
眼见男人仍端着茶杯,直挺挺站在她脚边,一副她不接过茶水,就站在那里不动的架势,徐可心几?不可察叹了?口气,终于伸手,接过杯盏。
手指触碰杯壁的瞬间,男人搭在边沿的手指挪动几?寸,先勾住她的手指。
林怀瑾一直端着茶杯,指腹早就极为温热,甚至可以?称得上滚烫,碰到她的手指的瞬间,徐可心身子?一僵,好似被火烧到一半,倏地抽回手。
“大少爷,你这是?何意??”
林怀瑾端着茶杯,垂着眉眼盯着他的手指,好似回味一般,微微摩挲数下?,闻言他手指一顿,半阖眉眼,温声道,“怀瑾无妻无妾,过去不曾同人交合,自从那日同姨娘欢好后?,怀瑾便彻底忘不下?姨娘,做梦都想求姨娘再疼怀瑾一次。”
“刚刚所举,实属情难自禁。”
他态度平和,不紧不慢缓声讲述,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同人讲学。
可他的话分明极为露骨,徐可心闻言,面色霎时难看几?分。
她紧抿着唇,见男人白?日宣淫,公然在她面前诉说情欲,方要出言赶他离开,男人却好似看出她的意?图,先温声道,“姨娘可还记得,怀瑾那日说,我同昭明的生父另有其人?”
话语停在喉咙里,徐可心霎时被他的话牵引思?绪,迟疑道,“此事究竟是?真是?假?”
林怀瑾不紧不慢放下?茶杯,眼见女人全神贯注地看着他,他缓步上前,挨着女人搭在软榻边沿的小腿,坐在她身侧,语气没有起伏道,“此事为真,我们二人并非父亲的亲生儿子?。”
“姨娘可知晓,我们二人的生父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