悬而未决的事情停在心间,让她根本难以再像过去那般,毫无顾忌地向男人索求爱。

心被撕扯,临到最后,她只软弱地选择逃避,“大人,妾身想离京,不想再留在京城了。”

她难以接受吴尚书讲给她的话,害怕事与愿违,也不敢查清一切,除了逃避,她别无选择。

男人环着她的身子,闻言缓缓俯身,垂眸看着她。

这是她回府后,第一次主动说出自己的打算,两人哪怕再回避,闭口不谈此事,也终究要面对。

“可心依旧想要离开为?夫?”男人问?。

男人的声音很轻很慢,透着几分随意?,好?似并不在意?她的话,只是在确认她话里的虚实,但?不知为?何,从男人的眼底,她看出几分受伤。

喉咙很干涩,堵在唇边设想无数次的话也变得难以说出。

临到最后,她也只说出这一句话,“妾身并未想离开大人,妾身只想离开此地。”

可离开此地,与从男人身边离开本就是一路的。

“青姝已认得父亲。”他说。

徐可心不明白男人为?何反复提起这句话。

青姝依赖他,他却不接纳青姝,只把青姝当筹码,青姝哪怕知晓他是父亲又有何用。他未把青姝当成自己的女儿,往后也只会一次次舍弃青姝,只把她当做一枚棋子。

她不想青姝在之后的某一日,再被人从她身边带走,也不想青姝还未长大成人,就被府中人随意?定夺生?死。

林府群蛇盘踞,青姝尚且年幼,总应顺遂无虞。

“大人,青姝认得谁不重要。”她需要的是一个喜欢她的父亲,只有这样,她的父亲才?会为?她考虑,她才?能真得平安快乐地长大。

男人站在她面前,良久未言语,徐可心垂下头,“妾身去意?己决……”

“既不愿为?妾,可心往后只做为?夫的正妻如何?”

男人语气平静,没?有起伏地打断她的话,徐可心眸色一怔,以为?自己听?错了,错愕地抬头,却见男人也在看她。

“大人方才?说……”

“可心成了为?夫的正妻,往后青姝便是林府的嫡长小姐,无人会轻视她,显贵无双,如此可心也要离开为?夫?”

男人缓声陈述,面色平静至极,没?有半分轻佻之意?,偏偏这样,才?让徐可心心跳一滞。

徐可心深呼一口气,良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大人,妾身如今并非官家小姐,论家世地位,如何能嫁给大人为?妻,又如何能与夫人比肩?还请大人勿要折煞妾身……”

她以为?男人要抬她为?平妻,下意?识驳斥,可男人站在原地,垂眸注视她,闻言只轻声道,“为?夫如今是当朝首辅,亦是林家家主,无人会左右为?夫的婚事。”

双亲已逝,族中长辈依附他,无人敢忤逆他,少帝羽翼未丰,尊他为?长辈,亦父亦师,尚且依靠他执掌朝政。

依附他的人,不只她徐可心一人,林家人、朝廷、乃至少帝,都?在依附他,只把所有重担压在男人肩头,在他的庇护下叼啄羽翼。

徐可心闻言,彻底没?了声音。

她怎么忘记了,男人身处高位,早就无人能左右他的决定,更别提出言违背他的话。

她尚且受纲常伦理约束,男人却早就大权在握,不受任何人约束,更别提所谓的风言风语。

他的功绩太过显著,以致让人提到他时,只会艳羡敬畏他的权势,无人会分神探究他的宅中之事,青史上也只会记载他的平生?政绩。

而她徐可心,只会在后人谈论他时,成为?他们?口中随意?提及的一句风流韵事。

可男人对她愈好?,她才?愈发忐忑,顾及自己过去的身份,不想玷污男人的名声,他可以不在意?,她却难以忍受,男人因她背上宠妾灭妻的骂名。

“大人,妾身从未后悔成为?大人的妾室,妾身离京与否,也并非因不满自己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