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安静无声,男人坐在桌案前,手执书卷,随意撑着头,姿态不算端正,好似已经沐浴了,他未穿朝服,而只松松垮垮地穿了一件单衣。
开门声响起,对方却未回头,甚至未问候一句,好似在等她主动开口,交代方才去了何?处,又见了何?人。
隐隐猜到对方已经知道她去了哪里,徐可心却没?有半分担忧顾虑,她在看到男人的瞬间,满心都是?那个没?有缘由的揣测。
她不想怀疑男人,恋人之间也不应彼此怀疑,可她实在不明白?,为何?大人也身处此局之中……
只要一想到此事,她的内心就不自觉生出抗拒的情绪,不断告诫自己不要胡思乱想,心上忽然很累,甚至很疲惫,好似有什么东西撕扯她的心,要将她撕碎。
她看着男人的背影,不受控地上前,想要紧紧抱住他,确认这人仍站在她身边,确认大人仍是?她的。
徐可心埋首在男人颈侧,在抱住男人的瞬间,泪水没?有征兆地流下。
她哭得实在没?有缘由,又刚从府外回来,很难不让人猜想,她是?不是?在府受了欺负,才会浑身颤抖不停,哭得这般绝望,几?乎濒死一般。
流下的泪水浸湿男人的衣衫,顺着脖颈滑下。
听着耳边的哽咽声,男人拿书的手一顿,问责的话?停在口中,抬手抚上肩侧之人满是?泪水的脸,“好端端地我们可心为何?哭了?受了委屈?”
男人的声音很轻很温柔,透着安抚的意味,不似平时?那般不近人情。
“没?有……妾身只是?很难受,很想很想很想大人,想一直陪在大人身边,不想和大人分开,妾身已经彻底离不开大人了……”
因此只希望一切都是?她的揣测,大人只是?观棋之人,并未涉身其中,她太?喜欢这人了,根本?难以接受他和当年一事有牵扯,也难以接受男人看向她的眼里透着冷漠和权衡。
徐可心环住他的手臂不自觉用力?,整个人紧紧抱住他,整个人不安惶恐,好似处在悬崖边缘,随时?都会崩溃坠落。
男人闻言,沉默半晌,缓缓揽住她的腰,掌心按着她的脖颈,将她压在怀里抱紧,过了良久,才很轻地唤了一声“可心”。
情人趴在他怀中哭得很伤心,可他也难以分辨,这人方才的话?,到底是?涉世未深的依赖,还是?只有他这一根救命稻草,下意识的倾诉。
可心尚且年少,过去在徐家?时?,时?常受徐大人管教,养成了一副谨慎小?心的性子,后来去了教坊司,更是?身处泥潭,学会如何?讨好人。
这人兴许不知晓什么才是?真心的喜欢,把依赖当成眷恋,把照顾当成回应,如此便认为离不开他。
可旁人对她的情意太?过热烈,而他如今年岁渐长,也难以再?同少年一般,给她孤注一掷的喜欢,有的只是?平淡如水的照顾陪伴。
过去把可心当情人养时?,只想将这人留在身边,给她想要的一切,就算回应她的情意,可相处越久,情动愈深,将人放在心上后,又不想她像只鸟兽一样?被圈养在他身边,想让她自己去认清自己,认清她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