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不,彪哥你给我八百个胆儿我也不敢害您,我实在是没法了,要不,要不我自己去卖,卖了的钱给您,绝不连累你们。”

彪子自诩不是啥好人,但也做不出卖自己孩子这畜生事,县城底下关系错综复杂,各方老大互相抗衡,当初冯成不是没有想拉自家老大入伙的打算,但自家老大不屑做拐人的勾当。

赌钱要的是赌狗的命,赌狗自己入了道,怪不得别人,那拐人可就是缺德的事,死了可是会下地狱的,做不得。

“啧啧啧,老子今天还真开了眼,跟你比起来,老子都变得有良心了。”

“你这样连亲闺女都下得去手的人也没活着的必要,要不是老大吩咐最近不能出人命,只剁你一只手真是便宜你了。”

彪子脸上尽是讽刺的笑,将小刀扔到一旁,转身朝小弟们冷冷吩咐,

“剁了右手,趁天黑扔回去。”

小弟们应声而上,堵嘴的堵嘴,按人的按人,磨刀的磨刀。

只听“咔嚓”一声,王天赐如变异般剧烈抽动,猩红的双眼凸得如乒乓球般,似要掉出,脖颈青筋暴起,豆大的汗珠顺着他脑门脸颊滑落,一颗颗掉在不知是黑是红的泥地上。

林淑华在第二天早上告辞范奶奶回家,她一路哼着小曲儿等快要到大队时,将自行车收进空间,往身上脸上抹了两把灰,让自己看起来风尘仆仆遭老罪的样子。

本以为临近年关大队里会很热闹,可待林淑华越往村子里走,就越是发现道路上一个人都没有,连平日里最爱串门的婆子们也都紧闭着房门。

她想着要不就是王老太的死让大家伙没有八卦的兴致,要不就是王天赐断手将大家伙吓到了。

她越想脚步越发加快,迫不及待想回去看看王天赐的惨样。

刚到王家小院门口,就听到屋里传来王天赐痛苦的哀嚎。

林淑华眼前一亮,推门而入,就见王天赐的屋子大门敞开,地上拖拽的痕迹从小院门口一直延续到屋里。

这几天本就下了雪,院子里的积雪没人清扫,踩下去淹没了小腿肚子。

林淑华一步一脚印,看着皑皑白雪上突兀的血迹,慢慢靠近王天赐房间。

越是靠近,那痛苦的呻吟就越是清晰,仿佛像地狱里受尽折磨的厉鬼,凄厉嘶哑,光是听着就让人毛骨悚然。

饶是林淑华抱着看好戏的心态,在看到王天赐断手的那一刻,还是被血淋淋的惨状吓了一跳。

彪子那群人下手十分利索,磨刀霍霍,切面整齐,还好心用破布条给伤口包扎了下。

可随着王天赐摆动的身体,那松松垮垮的布条早已散开,露出血红的切面。

林淑华倒吸一口凉气,床上的王天赐听到动静,这才发现屋里多了个人。

他被摧残得不像人样,满是血污的头抬起,看到是林淑华,眼泪顿时飙了出来。

“妈,你怎么才来啊!你到底去了哪儿!为什么不来赎我!”

他几乎是用吼的,捂着断手艰难起身。

林淑华被吓住的思绪一瞬间回神,她面无表情,并没有回答,只冷冷道,

“你奶奶死了。”

“那老太婆死了就死了,妈你到底有没有看到我现在的样子,我手都被砍了!!!”

王天赐嘶吼着,不明白为什么一向疼爱自己的妈妈既不给钱又一点不关心他的伤势。

林淑华没有理会他,继续道,

“王老太是因为你被吓死的,你的债还完了,大柱二柱的还没有。”

王天赐一怔,似乎想起了供出老王家人的是自己,大柱二柱回来要是知道家里的钱被洗劫一空,王老太还被吓死了,两人势必要来找他麻烦。

他顾不上追问责怪林淑华,猛地朝她一跪,跪爬到林淑华脚下,哀求,

“妈,彪子他们一定会去老王家的,他们不会放过大柱二柱,大柱二柱也不会放过我,这次你可一定要救救我啊。”

这两个堂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