洵林没回,侯府就知道洵林在朝廷出的事了。

归德侯府自从宣长公子在朝廷为两部尚书那天开始,一直横扫朝廷,没落的侯府冉冉再升到了最初的高位,到现在可说是风光无两,侯府小公子代兄上朝陈情,却被人说得哑口无言,大惊失色,听在谁耳里,都是败威风的事。

许双婉听到,沉默了下来,报信的阿莫看少夫人不言语,便小心地朝长公子看去,哪想躺在软榻里的长公子抱着侯府的君姑娘在假寐,此时那一只半睁开的眼睛也是偷偷地在瞧少夫人的脸色……

这厢,许双婉沉思了一下,张了口:“也没什么事,洵林头次上朝,见着那么多大人难免有拘谨的地方,多几次就好了。”

说着,她就转过了头。

长公子迅速闭上了眼。

他怀里的小女儿则探出小脑袋,和母亲道:“爹爹有睁小眼睛偷偷瞧。”

许双婉朝她颔首,“娘知道了。”

钰君咯咯笑着躺回了父亲的怀,被她父亲捏了下小屁股,骂了一句:“小叛徒。”

小叛徒笑着扭着小脸往他怀里钻,躲到了他的怀里。

她喜欢爹爹天天在家,天天抱她。

“不是什么大事,”许双婉又看向了阿莫和虞娘他们,温言道:“等洵林回来,你们也不要多说什么,就跟平常一样就好。”

“他怕是不敢回罢?”宣仲安开口了,“是挺丢人的。”

“哪儿丢了?”许双婉微笑着,温婉地道:“他小小年纪能代您上朝,就已是我侯府的好儿郎了。”

“慈母多败儿。”宣相不以为然。

许双婉微笑不语,很大度地没有揭穿是他支使洵林去给他跑腿,给他当箭耙子的真相。

等洵林回来,府中跟平时无异,就是洵林脸上一直残留着淡淡的红,等他出了兄嫂的住处要回听轩堂的时候,他兄长意有所指的一声冷哼声,让他冷却了大半下来的脸一下子就又爆红了起来。

洵林不敢回头,有些狼狈地逃回了听轩堂,等见到对他面露慈爱的父亲,才敢露出一脸的沮丧来。

不管是圣上哥哥的安慰,还是嫂子无言的温柔都不能抹去他在朝廷上所受的挫败,他是有愧于长兄平时对他的教导,今天长兄没有斥责他,想来也是嫂子维护他的结果,正是因为如此,洵林更是有愧,长兄对他委以重用,长嫂的悉心爱护,他自认已能替侯府承担一二,没想仅是上朝说几句话,他就被人的下马威扫得脸面无光。

他长兄的脸和侯府的脸都被他丢尽了。

归德侯见幼子闷闷不乐,也是叹然不已,这夜他陪了幼子入睡,跟幼子谈起了当年他所做的种种错事来。

这个年纪这个时候再谈起以往,宣宏道比以前看得清自己多了,再说起以前也心平气和了很多,也能正视起自己的眼高手低,与自命不凡实则目光短浅来。

等到洵林在他的宽慰下疲惫而睡,宣宏道也闭上了眼,心道还好他没有因为只图着争自己的那口气,把两个儿子以后的路都堵死了,他让了一步,就给儿孙们让出一条宽敞大道来,如此也好……

他能陪着洵林成才,能等着望康长大,在他绿碌无为多年后,老天已是待他不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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洵林毕竟无官位在身,不可能天天上朝,不过这次之后,宣仲安对着幼弟就要比以前严苛多了,甚至连个笑脸都没了,兄弟之间那点温情荡然无存,让洵林一见到他兄长后背就不由自主地发凉直挺,这就跟宣相底下的人见到宣相,就如耗子见到了猫一样。

许双婉看在眼里,本来想劝,但想想便作罢。

与其洵林在外见着了严厉凶煞者不能动弹,还不如他在家里多看他兄长的几个脸色,出去了,他也就不用怕别人了。

宣仲安本来还以为妻子会说他对洵林太苛刻了,没想几天过后,她一句话都没有,难免也就奇怪问了她,等他知道妻子把他当成是洵林的试金石,拦路虎后,宣相的脸色一整天都相当地难看,难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