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感知到怀中女?子的情?绪波动?,崔珏将?她揽得更紧。

“从今往后,你便不是崔铭的孀妇,而是我崔珏的侍妾。”

为妾……若被崔珏纳为妾室,定要上崔家?族谱,若她叛逃,便是背主的逃妾,各地官吏都能?张挂榜文,下达海捕文书,四下捉拿她。

苏梨终是有了点反应,她的睫羽轻颤,睁开一双水波潋滟的杏眼,小声问:“能?否……不要为妾?我可以在床笫间侍奉君侯,我可以不要位份……”

崔珏轻扯一下唇:“苏梨,你还想逃?”

崔珏方才在房事中得到餍足,眼角眉梢俱是染上一点蛊惑人心的春色,他?的语气和善,却并不代表他?心中未生薄怒。

苏梨其?实没什么资格和他?讨价还价,毕竟不管开不开具那些海捕文书,只要她敢跑,崔珏随时都能?领兵抓她。

吴东崔氏的地位堪比吴国国君,溥天之?下,莫非王土,苏梨再逃又能?逃到哪里去?

除非崔珏对?她生厌,对?她失了兴致,将?她弃如敝履……如此不闻不问,任苏梨在后宅里凋零枯萎,兴许她还有一线生机。

苏梨不作声,似是已经?默许崔珏如何安置她。

小姑娘难得乖巧,崔珏原本腾升的戾气也消散不少。

他?拥着苏梨迈入浴桶,本想掬水帮她洁面,但他?的长指刚掰过苏梨的脸,女?孩便如梦初醒一般,被那点肢体相触的灼意吓得发抖。

崔珏瞥去一眼,乌眸清冷。

苏梨面色惨白,呼吸变重?,她意识到自己又触怒了崔珏,想了想,便小心翼翼又将?尖尖的下颌,搁置于崔珏掌中。

似是邀他?擦脸,她还刻意蹭了蹭他?的白皙指骨。

崔珏终是消气,他?取来蘸水拧干的帕子,小心擦拭苏梨脸上的雨水,可那一片片浅淡痘印仍存,用水也洗不去。

他?沉肃着一张脸,讥讽一句:“你倒是个心狠的。”

浴桶太小,又要挤着两人,既然崔珏屈膝坐起,苏梨自然只能?蜷缩身体,伏于他?的光洁胸膛前。

苏梨佝偻脊背,闻言削瘦的肩膀不由僵直,她自知容貌丑陋,怕是会惹得崔珏不喜,但她不敢说什么留疤的话,只能?揣摩崔珏的意思,小声说:“只是些无关紧要的小伤,涂点药膏,自会好的。”

“嗯。”崔珏冷淡地应了一声,没再说旁的话。

洗净身子后,崔珏长腿一迈,先一步更衣,走出?浴室,留下被厚布包裹住的苏梨。

等房门阖上,苏梨方才缓慢地爬起身。

她腿酸得要命,几乎站不稳路。

按了按小腹,感受了一会儿。

好在那些残留之?物?,早已同雪色的皂沫一起留在水中,应当没有剩下许多。

只是苏梨不确定崔珏有没有事先服药。

苏梨低头看一眼脂玉雪肤留下的齿痕吻迹,下嘴那般重?那般深切,崔珏最?是性洁爱净的一个人,淋了一场夏雨竟连衣袍都没换,便来擒拿她行事,他又怎有时间服用避子的汤药?

苏梨有点摸不清崔珏的想法了。

她是他?口中最?为低下的贱民,那他?又疯了似的偏要把雨露馈赠于她,究竟是何意思?他?就不怕她这等用来消遣的玩意儿诞下崔家?的子嗣,令他?蒙羞么?

不过不管崔珏怎么想,苏梨都不能?怀上他?的孩子。

她已成了崔珏的侍妾,再生下子女?,余生就只能?在偌大的宅院里度过了……绝对?不能?沦落到那等地步。

苏梨还在发怔,屋外已经?响起了谨慎的敲门声。

“苏娘子,奴婢奉君侯之?命,专程前来送衣侍奉。”

苏梨愣了一会儿,轻声道:“进?来。”

房门打开,一名年长的嬷嬷打头,领着几个腿脚麻利的小丫鬟送来擦身的药膏、一身缃叶绿底夏衫、几碟精致小食,并一壶鲜榨的甜果汁。

仆妇告知苏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