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只手笨拙却轻柔地帮他拍抚着脊背，试图让她好受一点。

宋云卿吐得昏天暗地，眼泪都逼了出来，浑身脱力，几乎软倒。

萧烬川的手臂成了她唯一的支撑。

好不容易等那股翻涌的恶心劲儿平复，只剩下细微的干呕和喘息时。

萧烬川从旁边拿过来一个小板凳让她坐着。

利落地处理了污物，打开窗户散掉异味，让外面的凉风稍稍吹散屋内的窒闷。

又给她倒了一杯温开水。

有点烫，拿了另一个杯子，仔细地将水来回倒了几次，加速降温。

重新蹲回她面前：“漱漱口。”

宋云卿虚脱地就着他的手，小口漱口，温水流过灼痛的喉咙，带来一丝缓解。

真是丢人丢大发了，还没人家乐乐一个小女孩能忍。

从她穿越过来到现在，大事小事不断，她身边就没有消停过，脑子里的那根弦也始终紧绷着。

铺天盖地的负面情绪和疲乏就像是找到了缺口，争先恐后地往外跑。

“不好意思啊，吵醒你了。”

“你说的什么话，我是你丈夫。”

萧烬川依旧皱着眉头，但眼里没有一丝责备。

他扶着她，几乎是半抱着将她重新安置回床上，仔细掖好被角。

“躺着别动。”

他交代一句，转身又出了屋。

宋云卿无力地躺在床上，听见他打开了厨房的门，传来忙碌的细微声响。

点煤油炉的声音，烧水的声音，碗碟轻碰的声音。

在寂静的深夜里，这些声音显得格外清晰，也格外令人安心。

没过多久，他端着一个碗回来了。

碗里是清澈的米汤，最上面撇去了米粒，只留下容易消化的汤水，还冒着丝丝热气。

应该是用下午剩的米饭煮的。

萧烬川扶起宋云卿，让她靠在自己的臂弯里，然后将碗沿凑进她的唇边。

“喝点儿米汤，暖胃。”

他的声音低沉，响在她的耳畔。

宋云卿就着他的手，小口小口地喝着。

温热的米汤滑入胃中，果然安抚了那一片翻腾的不适。

她靠在他怀中，能听到他沉稳有力的心跳声，能感受到他身上的体温。

还能闻到身上干净的皂角味，一种前所未有的依赖感和安全感包裹了她。

喝完了米汤，萧烬川并没有立刻放开她，反而就着这个姿势，继续有一下没一下的、略显生硬的轻拍着她的背，像哄孩子一样。

月光透过窗棂，静静地流淌在两个人身上。

他冷静的侧脸在月光下显得异常柔和，专注的眼神始终落在她脸上，观察着她的反应。

“好点了吗？”

他的声音压得极低。

“嗯……”

宋云卿轻声应着，胃里的不适渐渐平息，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酸酸软软的情绪盈满心间。

一股困意慢慢涌上来，萧烬川干脆就这么抱着她，一直等到她睡熟了才小心地放倒。

结果这一动，宋云卿的手立马就抓住了萧烬川的胳膊。

也不知道是醒了还是没有，嘴里嘟嘟囔囔地说着什么。

萧烬川俯下身去听。

“萧…烬川…我只有你了…”

听得萧烬川心里一酸，一股难以明说的心疼涌上心痛。

“放心，我绝不负你。”

不确定她有没有听见，但拽着他胳膊的手明显放松了。

额头上还带着汗珠，那阵难受来得快去得也快，没一会就睡得天昏地暗。

萧烬川关上了窗户，合衣躺在她身边，万一等会又有不舒服，就可以第一时间起来照顾她。

他的手指轻轻抚过她的鼻尖：“你到底经历了多少苦难，才变得这么不相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