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微月垂头:“小?时候学的,很少?练了。”
看到她眼?底转瞬即逝的难过,他吊儿郎当的语气收了几?分:“为什么没办法?练。”
许是压抑太久,她忍不住和人倾诉:“我爸说我现在只能认真?准备艺考,小?提琴对?我来说是不务正业的东西,我如果在家里练被他知道了,他会发火的。”
傅蔺征觉得可笑:“你爸对?你还真?是填鸭式教育,连放松一下都不行了?”
容微月说她想?参加一个市小?提琴比赛,过段时间就是校内选拔,傅蔺征俯身看她:
“今晚我带你出来练琴怎么样?”
于?是晚上八点多,在家中卧室写作业的她,收到傅蔺征的信息,悄悄锁上门,把小?提琴先运给楼下的男生?,而后爬上窗户。
“敢跳么?”
他挑起眉眼?看她。
容微月没带犹豫,直接跳了下去。
她一身淡藕色长裙,像枝杏仁奶糖玫瑰落进他怀中,傅蔺征牢牢接住她,勾起唇角,笑声陷进她耳蜗:
“乖宝宝,你胆子?这么大啊。”
她抓着他手臂,心脏还怦怦跳:“其实我怕你接不住,我就骨折了……”
傅蔺征摸摸她头,低头看她:
“怎么可能,我永远都接得住你。”
而后傅蔺征带她去到学校的艺术楼,打开了一间琴房带她进去,说学校琴房有限,目前只能帮她争取到每天两个小?时,下次可以早晨来练。
“你的小?提琴可以放我这里,每天我陪你来。”
容微月懵然;“不用,太麻烦你了……”
“麻烦什么,老子?乐意。”
傅蔺征把背着的琴递给她:“你安心练,我在外面等着。”
傅蔺征走出去,过了会儿一阵悠扬琴声传出,他靠着栏杆往里看,少?女坐在琴架前,肩膀架着小?提琴,黑发如瀑垂在身后,细长的胳膊拉着琴弓,侧脸带着清澈的柔意。
傅蔺征看着,心脏怦然发热,烧得喉间发痒。
他好想?把她藏起来,只有他看到,可是她那么优秀秀,就应该要?站到耀眼?的舞台上发光发热,飞得更?高?。
后来容微月练完琴,走出去看到他:“你就一直外外面吗?”
“昂,听着这么好听的琴声,我直接把卷子?都刷完了。”
容微月耳根微红,和他道谢:“希望长大以后我可以拥有一间属于?我的琴房,我不一定要?成为个厉害的小?提琴家,只要?我能拉琴,我就很开心了。”
傅蔺征勾唇,“知道了,这还不容易。”
“什么容易?”
“以后我给你装个琴房,陪着你练琴,陪着你去比赛。”
她微愣,冬夜寒风里,傅蔺征给她围上围巾,俯身温柔注视她:“容微月,你以后想?要?什么都告诉我,我都为你实现好不好?”
从小?到大,容承业都没有给她专门准备一间琴房,她从来不和家里人讲她喜欢什么,因为他们总是不同意。
可少年一双熠熠的眸倒映她,说想?替她实现所有的心愿。
明明是无比青涩的年纪,明明他们都还没有未来可言,可他的话炽热坚定,仿佛说到了就一定能做到。
那时候,容微月根本没敢把这句话当真?。
可六年后,他却兑现了他的承诺。
此刻看着房间,容微月心脏如撒了把跳跳糖,怦怦直跳,不知名的情绪翻滚,带着某处柔软坍塌。
良久后,她在和他的对?话框里删删减减,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道谢。
容微月坐到椅子?上翻开琴谱,拿起琴,紧张摩挲几?下,深呼吸了口,慢慢拉起维瓦尔第?的《四?季》。
那件事后到现在六年,她再也没参加任何小?提琴比赛,也没敢在外人面前拉过琴。
柔缓的琴声响起,呼呼就趴在地毯上陪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