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藴!”

“揍他!”

姐妹俩瞬间和好,只需要一个嘴欠的安藴!

斜倚在对面、坐姿大刀阔斧的方艋,连眼皮都懒得抬,一边老老实实地修手里的绢花,一边嫌弃地丢出一句:“活该,嘴欠的。”

忽然,楼上传来一阵轻微、缓慢却优雅稳重的脚步声,白诺和方艋同时动作一顿。

“禁声!”

“是外婆和姥姥!”

二人几乎同时开口。下一秒,原本姿态百出、没个正形的一群年轻人瞬间正经起来,姑娘家端坐大方、姿态优雅,青年们神色矜贵、举止稳重,皆在举手投足间将世家子弟的风范与教养展现得淋漓尽致。

魏纤红与柳译林一左一右出现在木质楼梯上,垂眸望去,纷纷露出一抹无奈的浅笑。

改革开放之后,政策大开,国人再也不必像前些年那样处处谨小慎微。魏家那栋尘封许久的古典庄园,终于再次敞开了厚重的大门。

这处庄园原是魏家老太爷送给最引以为傲的孙女魏纤红的生日礼物,承载着家族的传承与深情厚望。

庄园始建于民国初年,魏老太爷特地从国外高薪聘请著名设计团队精心打造,一砖一瓦皆融汇欧洲古典建筑之精髓。

从罗马柱的雕花纹样,到拱廊的弧形曲线,从彩绘玻璃窗到大理石台阶,处处散发着跨越时空的高雅韵味。

如今,这栋满载岁月与温情的庄园,由魏纤红亲手赠予了她视若珍宝的外孙女,作为新婚贺礼。

冥冥之中,这仿佛是一场跨越时空的仪式,一次血脉温情的无声传递。这庄园不只是一处宅邸,更是一座情感的丰碑,无声诉说着魏家一代代人对最珍爱的小辈那份无以复加、厚重如山的疼爱。

“外婆、姥姥,安!”

“魏婆婆、柳婆婆,安!”

瞬间变了样的小辈们纷纷起身,或优雅大方、或稳重矜贵、或乖巧知礼地向缓步而来的两位老夫人颔首问候,尽显世家子女的教育与礼仪风范。

柳译林无奈地笑了笑,侧头看向自幼一起长大的闺中密友:“还真跟我们那会儿的弟弟妹妹一个样,没了长辈和兄姐盯着,一个个就跟小泼猴似的。”

魏纤红唇角轻勾:“无所谓,家里总要有些活气儿。有他们长兄、长姐看顾着,再闹也翻不了天。”

她们可不是那等古板守旧的大家长,若连这点自在都不给,家中的气氛也未免太过沉闷。何况这群孩子都心有衡量,在外从不堕家族的威严与名声。

“准备得怎么样了,妞妞、小艋?明天虽是你们二人的婚礼,也不必太过紧张,如今时代不同,没那么多繁文缛节。”

“是,外婆。我们已准备得差不多,外公昨日交代,典礼时穿军装完成正式仪式,敬酒敬茶时再换旗袍、西装便可。”白诺端坐在单人沙发上,语气轻柔温和。

另外一边的方艋单膝点地,动作娴熟,态度斯文有礼地为二位老夫人斟茶。

魏纤红含笑点头:“听你们外公的安排便是。你们如今不仅是世家子弟,更是国家军人,婚礼着军装理所应当。”

柳译林接过外孙递来的茶盏,一手轻抚他的脸颊,语气慈爱温和:“明天就是婚礼了,下午你们随凯旋去一趟陵园,跟你们的姆妈和妈妈说说话,也让她们姐妹高兴高兴。”

方艋侧头在外婆掌心轻蹭,眉眼带笑:“知道了,姥姥。爸爸刚才来过电话,我们这就准备出发与他汇合,两位兄长也一同去。”

柳译林含笑点头。她这小外孙自幼爱撒娇,在外无论多么胡闹,在她面前永远乖巧贴心,让她难免多偏疼几分。好在家里哥哥姐姐都懂事,对这幼弟更是爱护有加。

“去吧,路上注意安全。婚宴的事不必操心,有小光、雅枝、小藴他们帮着张罗呢。”

“是,姥姥!”

方艋与白诺上楼换上一身崭新军装,随后驱车驶向东郊烈士陵园。

陵园清冷却整洁肃穆,长眠于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