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这句话,杜局长又转向姜海棠时神色温和地问:“海棠同志在哪里工作?”

“我是金城纺织厂的,刚参加完广交会,路过商都转车,在国营饭店附近发现了人贩子抢孩子。”姜海棠简单地将自己的情况述说了一遍。

“好!好!”杜局长连连点头,“年轻人就要有这样的担当!我要给你们厂里发感谢信,对你进行表彰,还要为你请功。”

姜海棠当天晚上,配合公安同志们做了笔录,将自己发现人贩子并且和孩子们一起斗智斗勇的情况都说了一遍,这才回招待所休息。

翌日一早,魏同志和成千秋带着承轩接了姜海棠上车向金城而去。

吉普车驶离商都时,姜海棠透过车窗望着渐渐远去的城市轮廓。

身旁的承轩靠在母亲怀里睡着。

“小姜同志,喝点水吧。”成千秋递来一个军用水壶,眼里满是感激,“昨天晚上的检查,孩子们都没有问题。”

姜海棠接过水壶,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壶身上“为人民服务”的红色字样,她想起昨天晚上那些孩子们,真好,他们都平平安安的就好。

“成同志,那些孩子找到父母了吗?”

“杜局长亲自在安排。应该很快就能找到家属,在找到家属之前,会对孩子们进行妥善安排。”

前排的魏同志转过头来,耐心地给姜海棠做了解释。

姜海棠点点头,却不知道此刻的商都医院,正上演着一幕幕催人泪下的重逢。

商都县医院儿科病房里,铁柱正趴在窗台上,眼巴巴地望着大门口。

他小脸洗得干干净净,手里捏着一个大红苹果,这是早上医院的阿姨给他的,他没舍得吃,想留给海棠姐姐。

可是,海棠姐姐到现在都还没来医院。

“铁柱!”一声撕心裂肺的呼喊从走廊传来。

铁柱猛地转头,看见父亲张建设和母亲李桂花跌跌撞撞地冲进来。

“爹!娘!”铁柱炮弹似的冲进父亲怀里,闻到熟悉的机油味,终于“哇”地哭出声来,“俺以为再也见不着你和俺娘嘞!”

张建设粗糙的大手颤抖着抚摸儿子的后背,突然发现孩子右臂上缠着的纱布:“这咋弄的?”

“昨天俺们逃跑的时候,不小心给划了一下,没啥大事,护士爱意给上过药了。”铁柱抽抽搭搭地说。

隔壁病房,黄玉兰的爷爷黄老汉正用长满老茧的手给孙女梳头。

老人从怀里掏出个红头绳,那是他昨天给孙女儿买的,可是买了红头绳,孙女儿就不见了,亏得公安同志半夜通知,孙女已经找到了。

“兰啊,你得记着救你的恩人啊!”

“爷,我记着呢,我肯定不会忘了海棠姐姐,等我长大了,就去西北找海棠姐姐。”“

此外,还有好些个和黄玉兰家、铁柱家一样的家长们,都在和自己家的孩子说着昨天晚上的事。

有年纪小的孩子说不清楚,家长没听明白,便找其他孩子打听情况。

等到问清楚了,一些家离得近的,立即回家翻箱倒柜地找好东西,打算送给恩人,有些离得远的,干脆就近去百货大楼买东西。

可等他们拿着东西等在医院,却得知,他们孩子的救命恩人已经离开商都了。

“这可咋办呢?连一句感谢的话都没说上。”

“我还给恩人拿了这么大的一块腊肉,都没能给恩人!”

……

众人七嘴八舌地说着。

“听说,这位勇敢的女同志,是金城棉纺厂的,名字叫做姜海棠。”有小护士不忍心看着这些人失望,便给他们说了一下姜海棠的情况。

“姜海棠,这名字我咋像是听过,还有金城棉纺厂。”

“过年的时候,上过报纸,好像救了一火车的人!”

“乖乖,原来恩人是一直做好事的大善人嘞,我们要不给恩人些感谢信,送锦旗吧?”

被拐孩子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