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陈晗白坦然颔首,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杯壁上的水珠,“你阙值太高,我怕过不了审查。”
闻丛清不由地失笑摇头,“她没说什么,就是祝你幸福。”
她摸着手中沁着水珠的奶茶,指尖传来凉意,心?头却微微发烫。
别人总说她眼光太高、难讨好。其实她真没什么了不得的要求,不过是从?来没人真正懂过她想要什么。
家里人也罢,旁人也罢,给的都?不是她缺的。日子一长?,她对什么都?淡淡的,再热闹的事,也总觉得差一口气。
人心?要是幢房子,她这栋从?一开?始就少打了地基。后来任凭塞进多少东西?,都?晃晃悠悠落不到实处。她缺的不是什么惊天动地的爱,而是有?个能稳稳接住她的人。时时刻刻,细水长?流。
她真正渴望的,是一段能够持续回应、彼此照亮的关系。
所以陈晗白那?些话,她听着,却不敢往心?里去。
就像陈晗白总觉得她心?防太高、难以打动,可她心?里清楚,她只是独自走了太久,还?不习惯突然有?人靠近。更何况……
她曾经对简疯安表现得那?么热烈痴狂,面对陈晗白,难免有?些狼狈和尴尬。
说到底,面子上过不去。
这也是为?什么,这个名字,她已很久不再提起。
闻丛清用余光描摹陈晗白被阳光勾勒的侧脸轮廓。
这个人总是这样?,一边明目张胆地靠近,一边怂得毫无底气。
但,并不遥远。
……
抵达冰岛的第二天,闻丛清正带着队伍在黑沙滩拍摄,陈晗白的视频请求突然弹了出来。
她习惯性地接起,却意外发现他并不在室内。镜头那?端的他站在明亮的阳光下,背景是玄武岩式的彩色建筑群。细问之下才知道,他受邀参加了在冰岛举办的国?际生物磁大会。
“本来不想来的。”他的声音混着轻微的风声,“但听说会议地点离你们不远,就突然想来看?看?你。”说这句话时,他们才分别不到三十六个小时。
换言之,她刚上飞机,他后脚已经订了下一趟的航班。
然后,陈晗白就以随队医生的身份,正大光明地陪在了她身边。
夺冠夜喧嚣未散,狸猫电竞的年轻记者悄悄关掉麦克风,凑近闻丛清问,“晚丛,听说您和队里那?位心?理医生……能八卦一下吗?”
闻丛清略显惊讶地看?了眼对方的胸牌,随即莞尔一笑,落落大方地回道,“这么明显吗?”
算是默认了她和陈晗白之间的“绯闻”
但,正式确认关系,是在西?北的第三天。
陈晗白带着她去了自己从?小长?大的军区大院。砖土木结构的硬山顶建筑,高墙围护。
他轻描淡写地谈起如何在一个精神失常的母亲身边长?大,语气平静得像在说别人的故事。
然后他拉着她翻过高中的围墙,却在空旷的操场上撞见?巡逻的保安。他立即紧紧握住她的手,带着她在熟悉的校园小路上狂奔。
晚风掠过耳畔,她听见?他带着笑意的喘息声,仿佛要将所有?年少时未曾放肆的叛逆,在这一刻尽数补回。
他没有?说一句辛苦,但闻丛清从?他松弛的眉宇间,读懂了那?些深藏的艰难。
当天晚上,他们躺在美?丽的银河下,远处祁连山脉的轮廓在星光中若隐若现。
陈晗白不知从?哪儿变出一束向日葵,花盘虽略显暗淡,却自有?一份沉静的温柔。
花束中央静静躺着一枚鱼头鱼尾的开?口银戒,在星空下熠熠生辉。
“你知道吗?”他轻声说,“在海拔三千米的地方,向日葵的花期只有?短短几个小时。它不为?长?久绽放而生,而是为?了成为?某个瞬间里,让人永远铭记的光。”
“我不怕它枯萎,它的一瞬即永恒。”他转过头来看?她,目光比星河更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