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还在下一层。”

前?方的紫衣女子的声音飘来,元霁月眸子微沉,抬步跟上,与她来到地下最深处。

经过一个个漆黑巢穴,阴湿的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他们抵达最深处的牢狱,借着墙上火把?的光,便赫然?瞧见,一个血肉模糊的高大身影被铁链贯穿琵琶骨,悬挂在墙上,宛如一具死尸。

见状,旁边满脸横肉的狱吏当即提起木桶,一整桶冷水从其头顶浇下,令那具“尸体”猛地抽搐,本能地嘶哑低吟,糊满血痂的面容也在扭曲颤动。

这般可怖情景,绝心?见了?神?色纹丝不?动,红唇噙着慵懒笑意,“怎么没精打采的,还不?给绝夜大人提提神?。”

听到主子下令,狱吏半点不?客气?,抬手掐住那人下巴,从怀里掏出参片硬塞进他口中,然?后又狠狠扇了?其一巴掌。

这样一通折腾下来,眼见悬挂在墙上的男人浑身巨颤,艰难睁眼,绝心?转向元霁月,“三?公子也瞧见了?,他如今只剩一口气?,你若要问事尽管开口,只是想要泄愤的话,还望手下留情,留他一命,毕竟玄宗还未尽除,他于我还有些用处。”

说罢,便带着属下扬长离开。

当他们的脚步声逐渐远去,此地只余二人,死寂得只有对面人呼哧呼哧仿若濒死的声音回荡。

元霁月动也不?动。

立在石牢前?,他目光复杂地审视着眼前?这个曾经的老对手,尽管没了?那两月的记忆,只大概知道此人做了?哪些恶事,然?而看着看着,他便莫名如鲠在喉,心?底戾气?横生,太阳穴突突跳动,就连曾经的头痛也快卷土重来。

而墙上人遽然?抬头,睁开肿胀眼皮,发现?跟前?是他,面孔微动,扯起皲裂的嘴角。

“元霁月,”秦仲渊的嗓子嘶哑得几乎不?能分?辨,“本座还没死,你很失望吧……怎么,绮香楼里还没泄够愤,今天专程来……痛打落水狗?”

谁能想到,都落到这般田地了?,此人还敢逞口舌之快。元霁月强压下翻涌的杀意,面无表情。

“秦仲渊,今日我来,只为问你两件事。只要你如实回答,日后我也当给你个痛快。”

此话令秦仲渊愣了?愣,缓缓眯起双眸,“哦?堂堂元三?公子,竟也有要问本座的事,真是难得……”

懒得废话下去,元霁月直接丢出一堆问话。

“第一,”他声音沉冷,满含压迫,“最初的那艘货船上,小鱼是如何将我救下去,那段日子你又做了?什么?”

“第二,当我和小鱼再度被你所俘,你究竟使了?哪些肮脏手段,当只有我们三?人时,又发生了?”

没等他说完,却见墙上人骤然?爆发出一阵嘶哑的大笑。

“哈哈,元霁月,你竟然?向本座问这些……莫不?是失忆了?,哈哈你也有今天!”

秦仲渊发觉这点后,笑得浑身伤口崩裂鲜血直流,仍不?管不?顾,“恐怕不?止是你问的这些,这段日子你的记忆都没了?吧……所以关于小鱼你又记得几分??若是都忘了?,还不?如把?本座放出去……也只有本座才知晓该如何抚慰她,别院那些天,本座可是与她日夜相伴……”

此人当真是死不?悔改,发现?他的弱点便嚣张起来,声声讽笑,句句刺耳,宛如一根根钢针般插进元霁月脑子里

听得元霁月双拳紧握,心?头犹如烈火在灼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