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他闻见开门?声,缓缓回头。
“你们来了。”
他冷然开口?,五官深刻的脸上没什么表情,“还有一个时?辰,元崇昊便会来此赴约。昨夜折了他大半暗卫,这老狐狸必已?猜到?是本座所为。三公子,如你所愿了。”
随着房门?“咔哒”关?闭,偌大的房间只剩三人,面对?秦仲渊的沉重气势,元霁月俊容矜雅,从容不迫。
“这也不正是秦宗主的目的?”他唇角微扬,“敌弱我强,方是取胜之道?……这附近,阁下想必已?安排下天罗地网,即便稍后不敌我二叔,想来也断不会让其走脱。”
听到?这语调,秦仲渊指节捏得发白,明知他又在施激将法,却仍被激起怒火。尤其瞧见小鱼紧挨着元霁月,忍了又忍,还是禁不住妒火中?烧。
他狠声打断他,“少废话!元霁月,暗影和星图都?在那边桌案上,你究竟何时?才开始作画?!”
隐含内力的嗓音如擂鼓锤响,对?面二人皆是心头一震。元霁月眸色深浓地望了眼?门?外,没有理会秦仲渊的怒斥,而是转头看向小鱼,轻声道?:
“时?辰差不多了。小鱼,辛苦你为我铺纸研墨。”
屋内沉闷凝滞,小鱼也知山雨欲来,跟着他走到?帷幔后面,立在书桌边,假装自己是伺候笔墨的侍女?,尽量降低存在感,不给他们拖后腿。
大半个时?辰后
寂静空气被一阵急促有力的脚步声踏碎。外面有人踏阶而上,听动静约摸七八人,个个步伐沉稳有力,比寻常天莲宗门?人更加严整沉肃。
这行?人上到?顶楼,径直往最里间行?来。为首之人身披玄色斗篷,高大威严,可谓龙行?虎步。行?至雅间外,门?口?天莲宗护卫刚要阻拦,其人便抬手示意随从止步,自己用力推开门?,毫不迟疑大步踏入。
“秦仲渊!”来人声若洪钟,一听便是内力浑厚,震得窗棂发颤,甫开口?就是气势汹汹的问罪,“昨夜我的人是不是你杀的?!这就是你所谓的结盟之道??!”
任由来人怒声斥责,秦仲渊不慌不忙地迎上前,一番游刃有余的轻松态度。
“元世叔误会了,你刚到?苍山,小侄怎会知晓你的人昨晚会去?绮香楼?何况,”他微微拉长语调,“你我盟约尚在,是友非敌,本座何必自毁长城?”
然而提到?盟约,元崇昊更是怒不可遏,猛地拍桌,震得满桌装满珍馐的碗碟哗啦作响。
“少给老夫来这套!如今离鉴宝大会已?有数十日,霁月那小子早就落在你手里,为何至今仍未逼问出明图下落?”
“世叔稍安勿躁,此事本座自有分寸。今夜尚早,还是坐下慢慢商讨罢。”
秦仲渊抬手虚按,示意其落座上首,自己陪坐一旁,亲自拎起酒壶,为二人各斟了满满一杯美酒。
元崇昊本想先发制人,几番责问下来却如泥牛入海。毕竟是久经世故的老江湖,僵持片刻,他不情不愿地拂袖坐下。
但酒是没心思喝的,此人语气是缓和了,却更加阴恻恻的,比方才的暴怒更加危险莫测。
“缓兵之计对?老夫无用,老夫既然千里迢迢地从昆仑赶来,不得个结果,秦宗主当知,此事绝不能?善了。”
秦仲渊此时?才慢悠悠回应,“说起明图,本座这边自然也有进展,只是还未来得及传信于世叔说起来,此图原件就藏在云阳宫昆仑主脉,这么久了,世叔难道?也没半点?头绪么。”
这话可谓戳中?了元崇昊的痛处,他完全没顾忌自己白道?砥柱的身份,眼?底阴鸷翻涌,面色好不阴狠。
“还提这个!你派来的替身当真徒有其表,虽将手上权柄交予老夫,却畏首畏尾,但行?事瑟缩,毫无大将之风!……让他去?寻宝图,此人不但一无所获,反而引起大长老的怀疑,连累老夫不得不出手为他遮掩,这才没暴露身份。”
“哦?原来如此么,倒是小侄办事不力,寻来个中?看不中?用的,险些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