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被他死死压在冷面之下。
命人将图收回木匣,众人目光紧跟其上,铜锁扣合的声响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三公子这话说?得漂亮,”秦仲渊缓缓转身,弹了弹袖口不?存在的灰尘,皮笑肉不?笑地扯动嘴角,“可黑白两?道水火不?容,本座凭什么信你不?是为救人信口胡诌?”
月白锦袍被穿堂风掀起衣袂,元霁月周身凛冽寒意?涌动,气势之盛全然不?像中了魔门秘药、武功全失之人。
某些觊觎投去的目光登时如被刺到,仓皇地收了回去。
元霁月身如磐石,冷漠开口:
“伏龙山河图本是云阳宫祖传秘宝,分作明图与暗影。即便二者皆备,若无壁画星图指引,也不?过是两?幅废纸,因此,要解开其中秘密,三者缺一不?可。”
百年前,云阳宫先祖皇四子机缘巧合得到伏龙山河图,为了寻找传说?中的哀帝宝藏亦是倾尽心?力。
可即便图中笔法精妙绝伦,其反复钻研却始终不?得要领,只能无奈封藏,后来暗影遭窃,成了云阳宫元家?的一大耻辱。
元霁月昨日?在密室惊鸿一瞥,便发现壁画里的笔触竟与族中收藏的伏龙山河图明图如出一辙,其中看似随意?的星图更是暗藏玄机。
因此,一眼看去便本能地牢记心?间,并?凭借过目不?忘的天赋,连夜临摹出来,孤身闯入天莲宗。
秦仲渊盯着?对方平静的神色,面上看似仍在质疑,实则心?下已然确信。
无关其他,只因为这副壁画,最初便是和伏龙山河图的“暗影”一起,被他从某个西域商人那里强行?夺来的。
届时,他认出了那副泛黄画卷乃是江湖闻名已久的伏龙山河图,却没发现旁边壁画里的玄机,见其颇有古意?,便随意?献给了宗主?空梵。
如今回想,壁画和“暗影”肯定?都是西域商人想方设法收集到一起的,其也必定?对传说?中的宝藏垂涎欲滴。早知当时便不?杀得那么快了,若多审完几句,也不?至于空守宝山到现在。
但话说?回来,就算知晓真相?又如何?明图、暗图、星图三者缺一不?可,而?最关键的明图深藏云阳宫禁地。世上,也唯有眼前之人能凭记忆将其复原。
想到这里,秦仲渊暗暗磨牙,嘴角微微抽搐,终于明白先前断然拒绝元霁月的话是何等失策。
原以为他只是为了救那个女人在虚与委蛇,谁知道他竟能自?己画出来呢,倘若早知道……
但,眼下知道又怎样。无非早晚几天罢了。事情仍在他全然掌握中。
秦仲渊目光几度闪动,望着?对面之人,忽而?全身放松,大笑一声,“好个过目不?忘的本事!果然还是霁月深知本座心?意?,知晓什么是本座最想要的。”
边说?着?,高大身躯踱步逼近,“可惜你孤身入虎穴,如今内力被封,武功全无,”他倾过身,骨节分明的手指挑起对方下颌,近乎鼻尖相?触。
四目紧对,秦仲渊着?迷地盯着?这张俊美玉颜,唇边勾起抹残忍弧度,“若本座连人带图一并?留下,云阳宫又能奈我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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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气中浮动着令人窒息的沉默。任由?他靠近,元霁月动也未动,喉间忽然溢出一声极轻的嗤笑。
“这套出尔反尔的戏码,你倒是百玩不?厌。”元霁月缓缓抬眼,幽黑眸光如淬毒刀刃,在摇曳的火光下泛起猩红暗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