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赶在众人回来之前完成点火。

过了会,岸上黑乎乎的没剩几个人,打着哈欠的船工们也快从甲板上回来,她感觉差不多了,从怀里摸出火折,刺啦点亮,狠狠心,丢在沾满油的麻袋上。

肉眼可见地,火苗蹭的冒起老高,顺着满地油迹,很快就蔓延至大半个厨房,将桌椅木头烧的劈啪作响。

早有准备的小鱼拿出浸水棉布蒙住口鼻,灵活地爬到杂物架最顶层,仗着身形瘦小,从屋顶的透气小方窗探出身去。

瞬时间,夜风和新鲜空气扑面而来,最后回头看了眼已经烟雾弥漫的厨房,她不再犹豫,深吸一口气,纵身跃下,冰冷的江水瞬间吞没所有感官。

*

片刻后。

“什么味道?”“糟了好像着火了!””是船尾的厨房,大家快去救火!”……

火光跃动,滚滚浓烟从货船尾部不断冒出,火势大得彷佛要吞没全船,阵势看起来极为吓人。

面对如此意外情况,船工们和留下的黑衣人皆惊慌失措,惊呼声和救火的喊声夹杂,在船底都能感觉到里头人错乱的步伐,和船身不可抑制的轻颤。

这样的混乱里,无人发现船底那道游鱼般的身影,从船尾很快游到客舱正下方,借由绳索攀爬上船舷。浑身湿淋淋的小鱼躲在一片旧帆后,惊险避过两个奔跑救火的黑衣人。

关押元霁月的那间舱房,窗户都以铁板钉死,只有正门可以进出,饶是大部分人都赶去救火了,但他房间外必定不会缺少看守。

所以她只能穿过廊道过去,按一开始打算的,趁护卫不注意用迷药迷昏他们,再把人带出来。

一如所料,此时的客舱越往后人越少,小鱼从廊道窗户爬进去,基本没遇上任何阻碍。

然而,临近最深处那间,人声陡然多起来,嘈杂得完全出乎预料,她心一紧,躲进拐角,大胆探头望出去。

三公子门外,果然是乌压压站了一片守卫,把狭窄走廊挤得水泄不通,比之平时更多数倍。

小鱼打眼一扫,里头最高的那人正是刀疤脸汉子,正和其他黑衣人争吵着什么,时不时飘来几句“火太大了,必须把人转移出来”“出问题老子来负”“里头人要是出了事,你我就是长八个脑袋也不够砍的!”

没错,这群护卫正在为要不要将元霁月转移到他处而激烈商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