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鱼姑娘往后便随霁月,也唤我一声?姑母吧。”

哪怕知道对方不过是爱屋及乌,鲜少收到女性长辈这般关切的小鱼还是心头一热,喃喃唤了?声?,“……姑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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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安王妃靠回美人?榻,望着跟前这对眼波流转间满是默契的璧人?,当下喟叹,“霁月,你如今这般,才算没辜负你母亲的期望……若若她泉下有知,知晓你与?小鱼姑娘的事,定然也能安心了?。”

元霁月眸光微黯,低低应了?声?“您说的是”,再转向小鱼,眼神温柔而坚定。

“能遇见小鱼,是霁月的福分,往后余生,定当时时珍之,刻刻重之,方不负这一世相遇。”

执子之手与?之偕老,简单八字,却是他母亲一生未竟的夙愿,而今他与?小鱼历尽波折,才有了?此刻圆满,往后自当相依相伴,直至青丝成雪,白头偕老。

见二人?四目相对,虽无激烈情态,却自有一番宁静缠绵之意,目光胶着久久难分

静安王妃不由莞尔,轻轻摇头,目光转回小鱼,语气愈发温和?可亲。

“小鱼姑娘既是江南人?,想必是头一回来京城罢?”

被这句话惊醒,小鱼如梦初醒,慌忙收回与?元霁月交缠的视线,脸颊染上薄红。

“回王……姑母的话,正是第一次来。刚才一路上见了?许多新鲜景致,连街边叫卖的糖葫芦,都比江南的大上一圈呢。”

说着她便不好意思地抿嘴一笑,也知道自己小家子气了?。

王妃却瞧得越发可爱,“不只是糖葫芦,京城里的天桥、画舫、庙会,好玩的地?方可不少。”她含笑道,“你们难得来京,这几日?就在王府住下吧,得空便让霁月带你四处逛逛。”

元霁月与?母族卫国公府素来疏远,当年母亲离世时都未曾向京城求援,如今自然更无“省亲”的必要。住在静安王府,既方便与?姑母叙旧,也免去诸多繁琐礼节。

应下此事,闲话间,元霁月不免问起几位表弟妹的近况。静安王妃膝下原有二女一子,长女次女皆已出?阁,幼子正在书院苦读,在京中子弟里,也算得个个都出类拔萃。

叙完儿女们的近况,王妃本?应欢喜,然而说着说着,渐渐沉默下来,目光飘向窗外盛放的花木,眉头轻蹙,眼底又浮现那?抹熟悉的忧思。

侍立一旁的吴嬷嬷见状,向侍女递了?个眼色,随即欠身道“老身去看看午膳准备得如何”,便带着众人?悄然退下。

转眼间,花厅内只剩三人?,静得能听见窗外的虫鸣声?。

静安王妃终于转回视线,深深望着元霁月,迟疑许久,终是伸手握住他的手腕,那?保养得宜的手竟在微微发抖。

“霁月,近月来……你可曾见过尘儿?他、他可还安好?”

“姑母宽心,前些时候我在苍山小住,与?绝尘表兄相处数日?。”

知道她定会关心这些事,元霁月声?音温和?,刻意略过某些打打杀杀的环节,“天莲宗宗主已逝,他如今已是无相寺主持,气色极好,修为也愈发精进了?,您再不用过多担心。”

王妃松开手,沉默良久,眼中泪光闪烁,“不,都是我的错,若不是当年……他也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