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思不定,索性将手?里?的活计都扔到一边。脚踝已经不疼了,擦伤还会时不时作痛,宫女给她上药,服侍她洗漱后?,便熄灭了大半的烛火。
殿内四角都放着冰鉴,配上淡雅的安神香,清凉宜人。静谧的夜里?,一点声响都没有,漪容很快就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她心口处突然沉压压的,漪容在一片昏昏沉沉中伸手?推了推,又?睡熟了。她是被憋醒的,梦里?细吟一声,缓缓睁眼,才发现小嘴上正贴着一双炽热的唇。
“醒了?”郑衍低哑的嗓音响起,继续缠着漪容的舌。
她的嘴里?被塞得满满的,含糊道?:“陛下......您怎么来了......”
漪容推开皇帝,侧过?脸,问:“陛下可是忙完了?”
说完她才意识到语调里?淡淡的讥讽。
说来她也不知道?为何,人人都觉得她脾性温柔宽和,她也不喜欢和人争执。但对上皇帝,她总是控制不住自己,忍不住要?刺他一刺。
烛火摇曳,投入帐内成了一片黄澄澄昏暗的光影。
皇帝半坐着拨弄她鬓边的青丝,道?:“朕早就忙完了。”
漪容失语,有气无力地看了他一眼。
他自顾自道?:“朕若是什么事都要?亲自盯着,早已累死。朕原本想?着早些?处置好,回来见你......”
郑衍顿了顿,有些?话实在难以启齿。
他素来尊贵骄傲,从没有拉下脸给谁道?歉过?,再多的软话一时说不出口。
何况今日他是诚心知错,正因诚心,才觉光说出来十分无用。
“漪容。”郑衍叫她的名字。
她轻轻应了一声。
“明早朕命人将隔壁收拾出来,朕搬过?来和你同住。等你养伤好了,我们再启程。”
漪容道?:“我已经无事了,陛下何时想?启程都可以的。”
她如今走路还需要?人在一旁扶着,但坐马车并不影响什么。
“已经好了?”
郑衍不信,伸手?握住漪容那条受伤的小腿,放在掌心里?细看。她的伤口并不疼,但他指腹上粗糙的茧子慢慢蹭着她完好娇嫩的肌肤,叫漪容不由抿唇。
香肤柔泽,在他手?中散着淡淡幽香。
漪容缩回自己的腿,无果,抬头嗔道?:“您别看了。”
皇帝仍是没有松手?,道?:“那就停五日。等到了行宫,你要?和朕一道?住在中和殿里?。”
她很快点点头,应好。
郑衍一笑,松开了她,道?:“睡吧。”
翌日皇帝便搬了过?来,他白日在侧殿里?召见大臣批阅奏疏,有的大臣对隔壁便是皇后?寝殿颇有微词,觉得皇后?指不定对他们谈的正事了如指掌,但先前试图指点皇帝私事的通通都会被皇帝强硬堵回来,谁也没敢说三道?四。
空闲时皇帝就陪着漪容,他执意不让她随意下榻走动,每日闲聊,对弈,一道?读书,叫漪容看他需要?批复的奏疏。
如此平静过?了五日,他确定漪容已经可以如常行走,下令启程。
这日,漪容在皇帝的御驾上,皇帝在前面批阅这几日的奏疏,正是午后?,日光透过?纱窗,再透过?层层珠帘玉幕,落在漪容的脸上,柔和得令人昏昏欲睡。
她眼皮渐渐沉重,不过?须臾就睡熟了。
崔澄蓦然间出现在她的眼前,他看起来比先前沉稳了些?,因他脸容的肌肤变得之前黑,比之前粗糙,静静地看着她,一言不发,神色哀伤。
他的目光一寸寸扫过?她头上的花树冠,簪着的大朵鹅黄色牡丹,再到她瑟瑟发抖紧咬着的嘴唇,最?后?到日光下熠熠生辉的绣着金线的绡纱裙摆上。
漪容抑制不住地发颤,目光悄悄扫过?周围,眼前的景象分明是宫中的御苑!
正是姹紫嫣红时,有只通体雪白的鸟儿鸣叫着飞远了。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