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嘉彦亲近,那个转瞬即逝的吻令她感到新鲜,但一想到自己的身份和处境,忧虑袭上心头。
男人天生犯贱,越得不到的越心痒,到手反而失去兴趣。
亲个嘴让卫嘉彦吃点甜头可以,总归没有实质性的影响,但若是进一步,行夫妻之事,昭昭便不肯了。
她如今无名无份地留在侯府,随便一个理由便可以打发。她不是信不过卫嘉彦的人品,她是太了解男人的劣根性。
卫嘉彦一天不给她名分,她便一天不与他做真夫妻。
昨日相拥时,两人贴得极近,她能感觉到卫嘉彦的变化。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很容易发生点什么,于是这回再去祠堂,昭昭便带了武将军去分散注意,有条狗在旁边看着,总不至于还能对她产生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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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子就算被侯爷打死,也一定会退婚’,他真这么说?”卫嘉彦跪坐在蒲团上,怀里抱着武将军,好笑地看向昭昭,“咒起我来倒是不留余力。”
昭昭道:“宋郎君嘴上功夫着实了得,王娘子当着众人的面承认是她想嫁世子,不是世子唐突她,既挽回侯府声誉,还促成一桩婚事。”
卫嘉彦一下一下抚摸武将军头顶,语气透着隐隐的失落:“我从未想过成婚一事。都说成家立业,先成家才能立业,我并不赞同。我今年二十岁,仍一事无成,靠着父辈荫蔽被人尊称一声小侯爷,若是脱离侯府便什么也不是。”他苦笑一声,“父亲在我这个年纪已经陪今上征战沙场,成为大周最年轻的长胜将军。就连卫嘉霖也比我先干出样子......”
“世子莫要妄自菲薄,在昭昭看来世子便很好。”昭昭猜想他被卫嘉霖中举一事刺激到,十七岁的解元几百年来只这么一个,换成谁也会嫉妒羡慕,若明年春闱再中,便彻底将卫嘉彦踩到脚底下了。
“你真的这么觉得?”卫嘉彦眼底一片落寞,整个人被忧郁的阴影笼罩,怀里的武将军见主人心情不好,不再闹腾,默默趴在他大腿上。
昭昭抱住他的手臂开解道:“这世上有成百上千种花,每种花的花期不同,但终有一日会绽放,只要够美够芬芳,哪怕晚一点开也没关系。世子是深埋在沙土里的金子,总有一天会迎来光芒。在此之前,每一次挫败都是打磨。”
少女眼神清澈,语气坚定,叫人不由自主地想相信她的话。卫嘉彦胸腔渐渐涌上一股暖潮,他一把揽她入怀,感受到手臂禁锢下的绵软身躯,心底莫名多了几分慰藉。
心里酝酿已久的想法,便对她说了出来。
“我决定参加下月月底的铨试。”
昭昭惊呆了,环住他腰的手不知不觉松开。
本朝并不处罚官员狎妓,满玉楼作为临州最热闹的青楼,来往客人不乏有朝中官员,陈妈妈怕得罪哪个高官,专门聘请先生为楼里姑娘教授大周官制的常识,不求她们能全部听懂,至少能知道哪个官大哪个官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