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生似是完全无法承受住男生的掠夺,像无力支撑的藤蔓般,依靠在男生的怀里,发出求饶般的低哼和?泣吟。

祁向晨深深地,久久地凝视着眼前的一幕。

可亲密纠缠的两个人,完全没有察觉到?第三人的到?来。

他没有大喊大叫,只默默地后退,将门轻轻地重新合上。

贺清砚终于松开了宋悦葳,看着女生眼尾晕红,沁着点点晶莹。

这或许就是他们的最后一次见面?了吧?

贺清砚并不清楚,指腹抹过女生眼角的泪珠,感?受着手中微微颤栗着的皮肤。

“葳葳,可以在最后对我说一声再?见吗?”

宋悦葳终于睁开了眼睛。

水汽迷蒙的双眸,一点点变得清明。这一次贺清砚终于没有从女生眼中看出能够刺痛心扉的排斥,而是一种极其?复杂的眼神。

他不禁想:“她?是不是也有那么一点的不舍呢?”

贺清砚压下心头纷杂的思绪,重新拿起水杯,凑到?了女生的唇边。

而这一次她?也没再?拒绝,小口小口地喝着水。

见到?人喝得差不多了,贺清砚便提前将水杯挪到?一旁。

有了水的充分滋润,宋悦葳那濒临崩溃的喉咙也不再?那么难受。

她?开始认真注视眼前的人,他们曾经是夫妻,当过同学,做过朋友。

曾经最爱的人变成了而今最不想面?对的人。

道别,说起道别,她?其?实?从没有郑重地与?贺清砚道别过。

即便下定决心也只是趁着人喝醉酒,醉得神志不清醒的时候,自顾自地同人划清界限。

如今,贺清砚主?动要求,他对她?说再?见。

宋悦葳的心脏像被什么狠狠攫住似的,没由来的酸涩无以复加地直往外涌。她?应该觉得轻松才对啊,为什么胸口会这么憋闷呢?

是因为这场来得突兀的病搅乱了她?的激素分泌吗?

如此苍白而无力的借口,宋悦葳连自己都说服不了。

她?心中涩意翻涌,只因为,她?意识到?了一件事?情。

她?曾经深爱过贺清砚,只是在那段婚姻里,饱受了冷遇。她?也终于意识到?,这场无望的单恋,她?再?也坚持不下去了。

她?和?他道别,是她?经过深思熟虑的结果。决定再?也不爱贺清砚,不爱这个只会给她?带来痛苦的人。

可贺清砚的道别?似乎并非如此。

他并非是觉得爱一个人会痛苦才选择离开。

只是,经历总总,到?了不得不对她?说再?见的时候。

他现?在爱着她?,今后也仍旧会坚持爱她?。

哪怕这份爱带给他的,只会有无穷尽的痛苦。

眼泪不受控制地从眼眶滑落,察觉到?的瞬间,宋悦葳立刻抬手想要抹去自己的眼泪。可即便抹去一次,又很快有新的眼泪渗出来。

她?怎么能在这个时候哭呢?明明该笑的啊。

她?索性不再?做无用的挣扎,任凭眼泪决堤。尽管她?说话的时候,声音里带着压不住的哭腔,但依旧固执地说出了那句:“贺清砚,再?见。”

止不住的眼泪完全模糊了她?的视野。

她?已经看不清贺清砚的模样,只隐约地见到?面?前的人好像做了一个抬手的动作,最后又迟疑地放下。

“宋悦葳,”她?听到?了贺清砚叫自己的名?字。依旧是全名?,她?们之间,本就很少会亲昵地称呼彼此。

他叫她?宋悦葳。

她?叫她?贺清砚。

这或许才是她?们最和?谐的相处方式。

宋悦葳等了一会儿,才听到?贺清砚异常艰难地吐出了后半句:“再?见。”

她?的眼泪流得更凶了。

贺清砚注视着眼前哭得狼狈的女生,他应该安慰对方的,却不知怎地,什么话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