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出自己的来意:“我想着你最近忙着作品的事?情,每天都要在工作室待到很晚,不仅是身体上,精神?上也都十分劳累。所以去之前那家酒楼给你打包了一些补汤。都放在保温桶里,现在还没凉,你喝吗?我去给你盛一碗。”
他说完,宋悦葳却陷入沉默。
贺清砚的心脏也随着沉默的拉长一点点地收紧。
“我要是说不喝呢?”女生垂着眼突然轻声道。
贺清砚搭在腿上的手指骤然紧握,白皙手背上暴起一条条青色的脉络。
在他还来不及做出回应前,女生就已经?从位置上起身:“不用麻烦你,我自己来就行?了。”
说完就朝着工作室内那稍显突兀的食盒走去。
留在原地的贺清砚还没有从突然的变故中缓过神?来,拳头?依旧紧握着,怔愣地看?着女生揭开食盒,从里面取出保温桶,用配套的餐具给自己盛了一碗汤。
青花的釉色贴近唇边,贺清砚喉结上下起伏了好几下。
等到女生拿开碗,复又?重新凑近,将那一小?碗汤喝完后,他才彻底放下心来。
宋悦葳只是喝了一小?碗就没有再动,保温桶旋上盖子,小?碗重新放进?食盒,将一切复原之后,她?才重新坐到了自己的工位前。
贺清砚看?着她?又?准备继续工作,终是没有忍住,问?了出来:“这个汤还合你的口味吗?会不会觉得?浓了又?或是淡了,需不需要师傅再改进?些什么?”
这汤当然不是师傅做的,是他这段时间来的苦练成果。
那次吃饭的时候,他见到宋悦葳似乎挺钟意那份鸽子汤的,于是特地找到了制作那份菜肴的师傅,向他请教了其中做法和诀窍。
第一次下厨,即便?手眼灵活,可做出来的东西到底不比老师傅的手艺。他不知道废了多少食材(小?区的流浪猫都因此肥了一圈),才做成了今天这道还算满意的作品。
宋悦葳没觉得?有什么不对,随口敷衍:“挺好的。”
很是客套的评价。其实看?女生能够喝下一碗,这也说明,她?至少不讨厌。但贺清砚的情绪却还是不可抑制地低落了几分:“你不讨厌就好,我明天继续给你带。”
“不用了。”宋悦葳没什么情绪地回答。
“为什么?”贺清砚脱口反问?。
今天的贺清砚尤为多话,不知道是不是祁向晨不在的缘故。
难得?的两人独处……
宋悦葳刚给自己带上护目镜准备接下来的工作,听到贺清砚的反问?,她?也不急着去开喷枪了。
她?转过身,正视贺清砚,语气平静地询问?:“你不累吗?”
墨色的护目镜完全?遮住了女生的眼睛,使得?贺清砚根本看?不清她?眼里的情绪,可他想,那里面肯定什么都没有。
比恨,比厌恶,还要更?可怕的是漠然。
贺清砚喃声反问?,声音里透着迷茫:“什么叫累呢,又?为什么会觉得?累呢?”
宋悦葳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又?一次复述:“贺清砚,我不喜欢你了。”
她?在说这句话的时候,表现得?比此前的每一次都要坦然。
“之前我都尽量避免思考关于你的任何事?情,觉得?既然要断,就要断得?彻底,哪怕是名字也要忘得?干净。”
“但就是最近,从你那次你帮我挡了下篮球之后,我花了些时间来重新复盘我们的关系。”
贺清砚忽地觉得?胃里一阵翻江倒海,他只有紧闭上嘴巴,才能抑制住涌到喉咙处的酸涩。
宋悦葳眼中露出追忆的神?色:“单恋是一件很苦的事?情,尤其是在知道自己喜欢的对象根本不可能喜欢自己后,那份苦就已经?不再是苦,而成了煎熬。每天活在苦与煎熬之中的日子,我真的很难受,很难受,很难受。”
她?的声音压得?很低,贺清砚也仿佛感同身受一般,仿佛存在一只无形的大手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