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舒服了。她们还是保持点距离好,相处方式还没变,一下子靠得太近,岂不是直接拿着刺往对方身上扎吗?

于是梁津元决定改变创作思路,不写什么圆满的故事了,她觉得现在这样就很好,当下的选择就是最好的选择,她要原原本本地记录下来。

像记流水账似的,梁津元把自己能想起来的大大小小的琐事全都写下来,细致到包括每天吃了什么菜、去超市买了什么东西,或是陈默和她的通话里又说了什么……

她忠实地记录着生活,并从中体会到它琐碎又繁盛的美,而这些美的光芒,足以将遗憾掩盖。

不过话说回来,她确实不知道陈默的工作找得怎么样。他也只是告诉自己,今天去面试了,或者面试又失败了,从没说过都面了哪几家、地点又在哪里。

邱一宁恨铁不成钢:“你问呐!”

梁津元固执:“不问。我不干扰他的决定。”

说是这么说,私下里却常常找到机会就宣泄自己的不满,比如猛戳饮料里的冰块、把抱枕折成一团,或者摘下薄荷叶子,撕成一条一条的……

她还自言自语:“我不问你就不说是吧?有本事永远都不要说,你就决定好一切再来,等着我跟你说拜拜!”

然后再扮演陈默回答自己:“不敢不敢,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

接着又赶紧坐到沙发上,抱着臂、翘起腿,斜视着地上的抱枕,把它当作陈默:“那就说吧,别让我动手。”

抱枕当然开不了口,梁津元审视它半天,最后拾起抱枕,把脸埋进去,哀声道:“我好神经病啊!”

事实上,梁津元确实很难开口问。她想如果她是陈默,肯定会坚定地先为自己考虑;可是从自己的角度出发,她又希望陈默能为他们考虑;但倘若他真的这么做了,她又担心,陈默的选择到底是心甘情愿的,还是退而求其次的……

她被这些想法拉扯着,冲动之下打电话问吴平惠,最近有没有不错的相亲对象,让她给自己安排几个。

吴平惠先是觉得莫名其妙,后来察觉出不对,反倒平和地劝她和陈默好好沟通,不要因为误会而生了嫌隙。

梁津元不领情:“你不是不喜欢他吗?”

吴平惠觉得自己白说了,摘掉平和的面具:“我不喜欢有什么用?你喜欢啊,我能逼着你分手吗?那你只会恨我……”

梁津元理亏,默默挂了电话,自己这种找骂的行为颇有“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的感觉。

不过她也冷静下来,主动问陈默:今天有面试吗?面试了哪里啊?结果怎么样?

陈默回:没有,但是今天有点忙,晚上再找你好吗?

梁津元说行,开着老头乐逛了一天花鸟市场,还搬回来几盆蕨类想摆在薄荷旁边,只是横竖怎么搭配都不好看,她又烦躁起来。想躺下休息会儿,隔壁搬家的动静又扰人清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