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津元瞥他,他发呆似的看着自己,脸上还挂着怪异的傻笑。包厢门口倒是急切,这会儿竟全无反应,真是白等他那么久!
她咳了两声,提醒他:“你没别的事吗?”
陈默回过神:“没有啊。”她回来了,今晚有事也变无事。
“……那你走吧,我要试衣服了。”
他不情愿地转身,半天听不见动静,倒是背后被砸了一下,一只长脖子大白鹅掉在脚边。
陈默捡起来,看向梁津元:“你砸我。”
“谁砸你了?”
“那它怎么到这里来?”
“它长脚了,自己走过去的。”
陈默提着大鹅脖子举高,两只软趴趴的脚蹼晃动着。他把大鹅扔回梁津元脚边:“它又走回去找你了。”
梁津元掐着呆头鹅的脖子问:“你回来干什么?”
大鹅冤枉又委屈,但大鹅不说,倒是陈默坐下,给大鹅翻译:“它说……它来拿自己的外套。”
梁津元气得捏住大鹅的嘴甩到一边:“我不想和你说话。”
陈默捡回来,拽着大鹅的左翅拍拍她的胳膊:“为什么?”
“我在生气。”
大鹅想了想,又用右翅拍拍她:“你冷吗?”
“热死了。”
于是大鹅的双翅抱住她的胳膊:“可是我好冷,晚上才十几度,又没有外套,一路回来冻死了。”
信口雌黄,胡编乱造,装可怜的拙劣手法。
梁津元伸出手:“我看看。”
陈默托着大鹅的翅膀送过来,梁津元的手刚覆上去,他就抽走大鹅扔到一边,握着她的手顺势把她拉进怀里:“你看我吧,别看鹅了。”
“你放开我!”梁津元闷声笑,却并不挣扎。
陈默抱紧,在她发间深嗅:“我们有一个月没见了。”
“不是视频过吗?”
“我又不能把你从视频里拽出来。”
梁津元哦了一声:“我还以为你不知道呢。”
“我天天撕日历数日子,怎么会不记得?我是怕自己表现得太猴急了。”陈默解释,“我要做正人君子。”
……
安静了一会儿,梁津元说:“你想我就直说,别不好意思。”
“我什么时候不好意思了?”
“那我想你了。”
她总在自己意想不到的时候打直球,陈默无处安放的胜负欲开始作祟。
“我也想你。”他蜻蜓点水似的吻了她一下,然后说:“特别想你。”又吻了一下,继续说道:“特别特别想你。”
一个月真的太长了,偏偏还刚互通了心意,他的心被吊着,和她一起经历了紧张、担忧、如释重负,接着是哀怨的等待。
包厢门口匆匆几句,心情只能用急切来形容,恨服务员没舀一碗汤浇到自己身上,但行动上只能克制。结束后飞也似的回到家,看到灯光落在她发顶,有一撮碎发悠悠地翘着。
这样温存的时刻,更胜纵情。他只想多享受一会儿,并不急于直奔主题。
两人互相依偎着,任时间从眼前流逝。
许久,梁津元长叹一口气,终于可以抱怨:“我好累,特别累,身体累,心里也累。好多事啊,一件接着一件,我不想管,但它们追着我跑……我的 offer 也黄了,计划好的一切都被推翻了……而且我爸那里也有事,我妈知道,他们都知道,只是瞒着我……”
只是越说越难过,当下觉得是天大的委屈,现在说起来却像是小事一桩,仿佛菜叶子上的虫洞,再平常不过。心里有个声音吐槽自己,普天之下,哪家不是一地鸡毛,怎么就你委屈?
陈默也不知该如何安慰她,只能亲亲她的额头:“说不定更好的 offer 在后面,我陪你再找。至于其他的事,你愿意说我就愿意听,我们一起想办法。”
她赌气:“找什么工作?一找好又要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