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当。
梁津元每样拿了一个,和老板说要加麻加辣加麻酱,又跑到小料台,每样挖一勺,调出一碗说不出滋味的蘸料。
她喜滋滋地拍了照片发给邱一宁,配文道:我一个人点了四十,旁边大哥才点了二十。
邱一宁:好吃吗?能列入下次旅游的必吃 list 吗?
她又给陈默发去同样的文字和图片。
陈默回:大哥不太行啊。
梁津元哈哈大笑。
旁边大哥问她笑什么,她说,笑虚惊一场。
??27.土匪与小人
出院后第二周,吴平惠的大病理结果出来,梁津元彻底放心。
过去的一个月,像过山车似的,最担心时有种天之将塌的错觉,最舒心时也不过是踏实吃了顿饭。现在好了,一切终于结束,但这也意味着她终于有时间、有心思去做别的考题。
头一件便是 offer 黄了。
吴平惠刚出院,梁津元也不可能立马甩手离开。她问 hr 能否推迟入职的时间,对方委婉地说这个岗位急招,如果无法按时到岗,他们就要考虑其他求职者了。梁津元只能表示理解。
这个电话大概被吴平惠听见了,因为她挂了电话进房间时,门是虚掩着的,拖鞋也凌乱地摆在床边。
两人闲扯几句,吴平惠忽然说:“以后就在家工作吧。”
梁津元手上动作一顿,又听她继续道:“给你买辆车,有了车,你来回也方便。”
你进我进,你退我退,母女相处常态罢了。梁津元想,这算什么?算作她留在家的补偿吗?
她固执道:“我不要。”
“不用你出钱,为什么不要?”
“我上班就那点路,用不着开车。”
然后,吴平惠就摆出了梁津元最讨厌的那副神情,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你难道想一辈子在镇上上班吗?”
当然不想,但此刻她更不想看到这个略带嘲讽的眼神。梁津元顺口说道:“那我回上海。”
吴平惠音调立马高起来:“上海有什么好?你怎么就是不想留在家里?”
梁津元反问:“家里又有什么好呢?”
她拍拍被子:“行,反正我现在也没事了,你想走就走,随便你。”
梁津元当然不会说好,她现在情绪有点激动,而情绪激动时不宜做决定,最近的一个例子就是,她在手术室外痛下决心“悔过”的那些,大概只维持了三天。生病只能短暂地缓和母女关系,顶多从 50 分变成 70 分,无法从根本上解决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