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贺厌玩闹结束后,下午的画画时间自然是顾不上了。佟雾不得不把贺厌交给管家先生,请他帮贺厌好好清洗一遍。

她自己则回客房用她惯常用的蜜糖香波将头发上的泥巴都冲洗干净后,舒舒服服泡了个澡。

等她吹干头发出来,正好晚上6点。

佟雾和贺厌在餐厅吃完晚饭后,她带贺厌窝进了画室画画。

晚上7点半,贺靳森结束了工作下楼用晚餐。

大概是因为开会时出现的莫名幻听,贺靳森整个下午脸色都沉冷难看,令人心惊胆战。

开会时,下属们都变得积极主动好沟通起来,生怕自己哪句话不对触怒了这位大老板。

会议的效率呈几何提高,推荐程度倒是比预期中更顺利。

因此,当贺靳森从书房出来时,脸上的阴沉缓和几分。

管家通知晚餐已经准备好了,他走进餐厅,神色一如既往淡漠冰冷。

但当贺靳森在餐桌前坐下的那一刻,他漆黑幽沉的眼底却有一丝微不可察的颤动。

空气中飘过一股熟悉的蜜桃奶糖的香气。

若隐若现,似有似无,萦绕在鼻息间。

贺靳森很清楚的记得,这是小姑娘乌黑柔软的发上带有的独特香气。

可这种香气,不该出现在这里。

贺靳森眉心蹙紧,继听觉之后,他竟然连嗅觉,都出现了偏差。

“先生,有事吗?”戴辰发现贺靳森的神色似乎有些不对,低声询问

贺靳森闭眼,鸦羽似的睫羽落下来,眉宇间压下克制。

“给我倒杯酒。”

晚上6点,佟雾和小贺厌像往常一样下楼用餐的时候,在餐厅里看到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

佟雾脸上甜软的笑容一滞。

贺靳森今天提早回来了?

见到贺靳森的那一刻,男人正端坐在餐桌上首,左手修长的五指微微屈起,轻轻扣在桌面上,右手指尖漫不经心夹着雪茄。隔着淡淡袅袅的烟雾,目光狭长幽沉地看过来。

佟雾心跳莫名地加速。

总觉得贺靳森漆黑幽邃的眸光,像是网罗猎物而编制出的深网。

那种扑面而来的侵略感和压迫性都太强了,仿佛他今晚出现在这,都是冲着她来的。

未免太荒谬。

佟雾在心里否定了这个想法,提醒自己最好少自作多情。

她之前那样撩拨他,他都跟万年冰山似的难以融化。

现在,又怎么可能专门冲着她而来。

是看见她未遵守承诺,让他在家里撞见她了所以不高兴还差不多。

佟雾连忙屏息,弯下腰,轻轻摸了摸小贺厌的脑袋压低声音说:“你过去陪你小叔吃晚餐,我回房间了,晚点画室见。”

她鼓励似地拍了拍小家伙的肩,转身就要离开。

被贺靳森低冷磁性的声音叫住,“贺厌不喜欢一个人吃晚餐,你留下来陪他。”

佟雾回眸,浓密的睫羽轻轻眨了眨。

眼底划过奇怪的神色,仿佛在说,你不是人吗?

贺靳森不看她,瞥向小侄子:“贺厌,你说呢。”

小贺厌就回过头去,紧紧抓住了佟雾的手。

他扬起小脸看她,乌黑的眼珠眼巴巴地,也不说话。

佟雾垂下眼眸……

但还是拒绝了。

如无必要,她还是尽量不想跟贺靳森处于同一个空间。

佟雾希望自己能遵守诺言,至少不要随便越过那条红线,让贺靳森误以为她来贺家当家庭教师是别有所图。

从那晚在酒店被贺靳森拒绝之后,佟雾就清醒了。

她反应过来,自己一开始妄图攀上贺靳森的行为,就是病急乱投医。

那时候,她是被沉重的压力撞晕了头。

如今,佟雾对贺靳森完完全全没了别的不该有的心思。既然如此,何必要让人误会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