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轻轻点了点头,心想着,难道他找我来是想秋后算账?

这处别院很安静,或者说是宁静,没有一丝丝的嘈杂声,他轻轻的笑了一下,又好像没有笑一样,到底是风声还是笑声,我差点就分不清。

“靳凌恒年纪轻轻就能掌控靳氏和锦城的经济命脉,并不单单因为靳家的根基深厚,而是源于他的处事风格,他虽年轻,却心思深沉,胆识过人,有时候,连我们这些老江湖都会栽在他的手里,他想要的,又有谁敢说一句话?”

裴震天说完之后,端起茶炉里的开水,拨弄着茶荷里的东西。

我看了一眼他娴熟的动作,再看着他,说道:“裴先生说的固然不错,但我知道,您不生气一定另有原因。”

他将开水滚入茶杯中,顿时一股淡淡的清香飘了出来。

他端给我一杯,语气温和的像是邻家大叔一样,“这是今年种在郊外的百合花和忍冬,你喝喝看,对嗓子有好处。”

听说如今裴震天不管事,专门在郊外开辟了一块地,种植花草,过起了伪田园的生活。

我拿过杯子,吹了一口气拂去上面飘着的花瓣,抿了一口,花香在口中散开,在味蕾上蔓延,唇齿留香。

他看着我,似乎在问我好不好喝,他的目光在我看来很陌生,很刺眼,我撇开视线点了点头。

随后,他别有深意的说:“年轻人总该多尝试才会明白,对他来说什么才是重要的。”

我大抵也能听出他话里的意思,心里冷笑了一下,嘴角缓缓的勾起,“裴先生认为,以靳少现在的能力,他需要什么后盾吗?”

他拨弄着手里的串珠,微微低着头,从这个角度看过去,有些像裴少城。

他沉吟了许久之后,慢慢的说:“在我们这个圈子里,就算不需要后盾,终究是讲究门面的,顾家虽是名门,可也已经没落了,如今又能撑得起什么门面?门当户对才是我们这个圈子里的婚姻法则。”

我的三观总是要被有钱人刷新,以为这样的言论只有电视剧和小说里才有,我今天算是长了一回见识。

想不到我妈那样崇尚自由和爱情的人竟然也会结交这样的朋友。

我心里冷笑了一下,“难道在裴先生看来,死守着一段不和谐的婚姻,比两个人相爱还重要吗?”

当我说完这句话的时候,裴震天有了片刻的失神,他喃喃道:“她也曾说过这样的话。”

他的失神只是片刻就恢复了过来,他抬眼用犀利的眼神看我,教训似的对我说:“你才多大?等以后你就明白爱情根本就算不得什么,不知天高地厚只会害了你自己!别怪我没有提醒你!”

他高高在上,自恃长辈的样子真刺眼。

我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心情很不愉快,“裴先生的花我看了,茶也喝了,就此别过吧,你和我妈是旧识,并非和我是旧识,希望裴先生以后不要再邀请我了,因为我对裴家人实在没什么好感!”

裴震天突然站了起来,锐利的眸子睨着我,他灰白头发后的耳朵动了动,“因为你是清如的女儿,所以我不会对你动手,但靳凌恒是欢欢喜欢的人,锦城除了他之外,没有人能配得上我的女儿,我也不希望我的女儿再受到什么委屈,所以,我希望你能主动离开,你要多少钱尽管提!”

看来,这才是今天的重头戏。

我也不打什么退堂鼓了,涩涩的笑了一下,抬头看着他,“如果我说不呢?”

如果是在以前,不需要人提醒我也会主动远离靳凌恒,可是现在不同,我一要报复裴少欢,二要照顾好靳凌恒的眼睛,无论如何我也不会离开。

他垂眸看了我几眼,眯起眼的时候,眼角的鱼尾纹又深刻了几分,他浑厚的嗓音低低的说:“你的脾气也和你妈很像。”

之前他回忆我妈,我并不觉得有什么,甚至还替我妈感到欣慰,可是他说完那一番话之后,我就不想听到他再提起我妈。

“裴先生快收起这话,免得让人听了笑话,我妈是顾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