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复审视着那句“为你好”,他缓慢又含蓄地说:[心领了,我办公室不收东西,别费劲考虑这些。]
楚扶暄看到推拒,顿时觉得很荒谬,前些天这人还吃过一大碗水饺,连紫菜和虾皮都没剩下,现在拧巴着划什么楚河汉界?
假期一结束,开始摆领导架子了?楚扶暄有些无语。
总共没多少钱的东西,连花带盆不过五十块,性质那么简单,大大方方说出去都没人会在乎,值得他俩来回推搡么?
这点工夫换成两人的时薪,早能买个几排了,楚扶暄不懂祁应竹抽什么风。
他干脆了断:[那你当我是送到了你家床头柜,反正我不是没去过。]
楚扶暄的意思很敞亮,彼此何必客套那么多。
然而祁应竹瞧着这段话,感觉字里行间藏着四个字登堂入室。
他没再和楚扶暄纠结,对方一句比一句来势汹汹,居然已经从屋里来到床头。
而且,这些对话看似无可指摘,细究起来又好像处处可以发散。
祁应竹做阅读理解,越猜越是烦心。
不止没法敲定真相,满腔的困惑堆积起来,此刻快要拧成一团心结。
他匆匆撤离聊天页面,薅过花盆,手指很轻地弹了弹绿叶。
“你是他的嫁妆,还是他的间谍?”祁应竹捏住无辜的叶子。
冷冷地审问着,他再恐吓:“不说算了,楚扶暄如果心里有鬼,遮遮掩掩藏在你的花语里,你觉得他可以掩饰多久?”
然后祁应竹去泡了杯咖啡,顺道接来矿泉水,靠在桌沿给植物稍稍倒了一点。
浸湿泥土便适时打住,分明没有第二个人目睹这幅画面,祁应竹却恍若身处法庭判决,刻意澄清自己的举动并非好意。
“怕你在这儿有三长两短,让他抓到一个理由赖上我。”
语罢,他就着咖啡服用维生素C,给这盆花草投喂了两颗当化肥。
同楼层的其他角落,大家一边吃下午茶,一边七嘴八舌地沟通意见。
新年初期讨论接下来的计划,多方免不了起争执,不过大家都是成熟的上班族了,岗位立场和私人情绪分得很清。
会议上各自争取部门利益,剑拔弩张地分分钟能掀桌,待到中场休息,他们座位还可以靠着,互相聊一些轻松闲话。
楚扶暄与庄汀说:“你送的陈皮我吃了,这个牌子可以网购么?我给家里也买点。”
策划和美术不可能不吵架,一个发起需求,一个配合落地,期间有诸多拉锯,不完全是指挥和服从的关系。
庄汀刚和他闹了一场,质疑这次美术资源多得不合理,这会儿收起态度,雀跃地与他交头接耳。
“合胃口就好,链接发你,过几天有满减促销,你拿来凑单比较好,我手头还有好多呢,待会儿再拿两包回去。”
楚扶暄困惑:“咦,你不给Raven分一点么?他就在办公室里。”
庄汀顿了顿,立即摆手:“不了吧,他不太和大家一起玩,我一直不怎么敢和他讲话!”
“为什么,他又不会吃人?”楚扶暄难以置信,“你俩看起来没矛盾啊。”
“话是这么说,我能被提上主管,也是有他推荐,但除了工作……最多是碰到就打声招呼,偶尔在场面上说几句。”
庄汀解释着,表示祁应竹虽然不打官腔,属于能力至上的实干派,但性格比较清冷,没那么乐意和他们玩在一起。
这边氛围融洽开放,不止是大家可以叽叽喳喳,尽情地表现自己,还包括内向的性格能被理解和接纳。
他们察觉到祁应竹的孤僻,便自发地保持距离,当然,祁应竹的气势太盛,也容易让人下意识地心生畏怯。
庄汀在这里待了很久,从X17项目建立之初到现在,陪游戏走过上线六周年,他尚且对祁应竹有些隔阂,那么其他同事更不用讲。
庄汀补充:“有人送过被退了,老板分寸感很强,也是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