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所处的这套大平层总共六百多平,一力抬高了沪市的豪宅品质,祁应竹在楼盘刚发售的时候就买了,那时候刚满二十二岁。
就算他再如何得意有如天之骄子,这个年纪不靠家里托举,一个人光是首付差不多就要花完存款。
彼时房价还没涨到那么夸张,很多人劝他可以观望几年,待到快要成家再下手,以他的能力肯定不会局促,但他还是选择了拿出积蓄。
价值评估是一方面,学区、医疗和商业资源在附近集中,又是人口持续流入的城市,即便哪天房产市场崩盘,这里具有得天独厚的硬性优势,大概率不会贬值。
再者说,也许是他没有来路,太需要一个确切的归处,所以没有多想,执意想给自己下班了留一个固定目的地。
当初的贷款早已如数还清,拿钥匙、办装修都过去了好几年,这块地方除了房产产权,却从来没什么归属感。
祁应竹走向客房,忽然觉察到这点。
整个屋子全是设计师和保洁的手笔,冷冷清清地由他来去,他如果离开都想不出有什么必须带走,或者说哪里需要自己留恋。
更好笑的是除了主卧,客房连一条床单都没有,祁应竹以往为图省事,将他们蒙着一层防止落灰的白布。
而之前他在甬州短暂借住,毛毯都散发着温暖蓬松的阳光气息,让人不禁昏昏欲睡,想要借此放松一时半刻。
思及此,祁应竹停住了脚步,倒是没有惆怅。
他在世俗意义上已经功成名就,做到这个高度全部归功于努力就是自大,他已经有万里挑一的好运,自己都不会怜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