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时,她很高兴。

一桩天大的好运砸进了兰家,准确地说,砸到成禾真头上,给了她一丝燃起的希望。

半年后,六月二十号早晨 7 点,她接到成禾真电话。

妈,我要回去。

成禾真说。

回哪?

珍珍问。

回家,梁邮挺好的。

成禾真讲,珍珍大怒:

有病。我在上班呢,中午再说!

挂了电话,同事正好从促销区忙完,走过来同她搭话:“小红,怎么了,这么生气?”

“佟姐,说了几百遍了,叫我珍珍就好,我是还没来得及改名。”

谷红郦皮笑肉不笑了几秒。谷红珍是家里早逝的小妹,也是令一向冷硬的兰琼华最心软的人。在上海,没人认得她,谷红郦跟不大熟的人,都说自己小名珍珍。

珍珍,代表受人怜爱。

谷红郦低头看眼小镜子:纹了半永久的眉,略带点滑稽的青黑,压根无法削弱她半分美貌。尖下巴,红嘴唇,很有女人味的长相。她不由感到一丝心酸,叹自己运差,叹成禾真没有继承到半点。

她实在不像个女生,半长不短的头发,直愣愣的明亮眼睛,听什么都好像慢半拍。

谷红郦想起上次见面,她把新鲜玩意挨个看的莽撞样子,说起谁不待见自己,成禾真一笔揭过装傻。

谷红郦脑子里飘过一截章回名:小土狗进城大战名贵犬。

中午,两人又通了个电话。

谷红郦:“有人欺负你了?让姨姥姥去找他们”

成禾真:“不用,别这样。”

谷红郦:“都快放假了,你突然搞这一出,想回去放假不能回去啊?而且这才两个多月。”

成禾真:“我知道,我意思是,放假以后不过来了。”

谷红郦很生气,怒火按捺不住。

“你怎么总是这么任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