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尙建筑事务所内,他的显示屏上多了一张大图:打着石膏的腿,石膏上还有五花八门的内容。

他把聊天页面最小化。

但语音里隐约的内容,身旁的肖自恒费了老命听,终于听出了是女的,还在说什么很暧昧的话,于是露出满意的迷之微笑,迅速闪退出办公室。

成禾真是下意识脱口而出的,讲完后才觉得眉心发紧,无奈地揪了把小草,揪完以后发现又做错了,心痛地赶紧放了回去,虽然已没什么用,就跟说出口的话一样。

她在说什么。

周颂南博一时,跟一个学长、一个学弟一起去研究旅行,那次他通宵完后太累睡着,学长跟别人结伴提早出门了,学弟在隔壁休息,感觉到不舒服的时候,已经没法下床,只下意识给周颂南发了小组消息,打了电话。

他错过了二十分钟。醒来为时已晚。

也是巧,那年夏天,她刚好攒到了钱买便宜机票,跨国考察下大四打算要去的地方,也顺便去了他那儿。

他状态明显不对,成禾真也问不出来。好在话多又能聊,多待了两天,拐着弯从别人那儿知道了这件事。

从那以后,成禾真基本不会错过他的电话,也督促过周围人及时接。

虽然过去很久了,这个习惯还是保留了下来。

“不是,我的意思是”

成禾真心里叹了口气,长大了也麻烦,说话有非常多顾虑,现在搞得好像她自作多情一样。正想着要怎么解释,又听见周颂南开口。

“没事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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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 离开梁邮,去往大城市的那天凌晨,大家嘱咐她很多。嘱咐来嘱咐去,不过都是一个中心主旨:到了可没人再给你托底了,脑子长起来吧小真! 实际上,托底的人还是出现了。 只不过她发现,那更像是这人的习惯。想想也是,作为第三代中的长子,被周家寄予厚望的人,周锦生重视他至此,责任感强也是正常的。 成禾真最早是个粗神经,光是学校里有人在孤立她这事儿,都花了一个月才完全反应过来。 她也不太懂方言,刚开始有个男生叫她13点,她应了,换来哄堂大笑。 周颂棠当笑话悄悄讲给了放暑假的周颂南听。 他正大三,回来也很忙,放在鼠标上的手都没停,只是笑了笑:“你有教她吗?” “我为什么……” 周颂棠嘴撅得老高。 “为什么不呢?” 周颂南看着很耐心,眼神含着点笑扫过来,莫名让人压力很大。 这种压力让周颂棠立刻应激。她本来就担心兄长会过度关心这个土包子。 “我就是当玩笑跟你讲的,你干嘛这样向着她呀!” 周颂棠声音熟练地带了点哭腔。 “如果是玩笑,”周颂南轻蹬地板,在活动的转椅上转身,双手交叉,笑眯眯地看着周颂棠,懒洋洋问道:“为什么不在饭桌上,当着爷爷的面讲?你不敢吗?” 周颂棠语塞。 “我不希望你变成一个太自私刻薄的人。” 周颂南没再看她,笑意顷刻淡了许多。他一边在CAD里做工字钢截面,往门缝处随意扫了眼:“周家有我一个就够了。” 成禾真猫腰悄悄走开。 迟钝如她,也能感觉到,比起为她讲话,周颂南真正担心的是周颂棠养成坏习惯。 因为成禾真犯蠢,反而是自己被骂。 周颂棠对此非常不忿,不能对周颂南表达出来,只能加倍甩脸。 成禾真当时也不能怎么样,毕竟才两个月,‘在大城市务必夹起尾巴做人’的思想钢印彼时还在。也只能把这种被迁怒的倒霉事件,再次迁怒到源头身上周颂南,就是你了! 话又说回来,周颂南是那种即使不想上心,出于责任感,出手能做的事,干脆顺手做了的人。 他生命是围绕着两个字来的:效率。 而成禾真的生…

【十五】

离开梁邮,去往大城市的那天凌晨,大家嘱咐她很多。嘱咐来嘱咐去,不过都是一个中心主旨:到了可没人再给你托底了,脑子长起来吧小真!

实际上,托底的人还是出现了。

只不过她发现,那更像是这人的习惯。想想也是,作为第三代中的长子,被周家寄予厚望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