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禾真头也不抬,面前笔记本电脑开着,角度略略偏斜。

陆一淙耸耸肩,不置可否,又好奇她在办什么公,倾身看了眼:“你在工作啊,这么勤奋”

啪。

成禾真把电脑一合,眉头蹙了蹙:“陆总,你有事吗?”

她的语气冷到硬邦邦的。

陆一淙却也不恼,转身晃悠悠回去了:“得。不招你。”

她的位置靠窗。从头到尾,她的身体都倾斜向窗户,秋天的颜色转变如此清晰,成片的稻田从眼前闪过。

确实没有必要的。

周颂南晚上还要飞广州,他是早晨醒来后,才突然改的主意。

成禾真本来要坐地铁,但是他安排好了车,便一起坐车了。

她都想好要在地铁附近买什么早餐了,计划很小,一更改还怪不习惯的。就像昨晚挤在客卧的床上睡觉,一个人在床沿,另一个人也贴过来,位置变得很窄。半夜,他喝过药睡得很深,手机上周颂棠的信息一闪而过。

[哥,你既然出院了,我跟妈也走了,咱们到时候上海见哦~]

……

叮。

沈艳秋的消息进来。她看了眼。

[宝!你提前回上海啊?晚上忙不?]

成禾真:[你有时间吗?给你带了礼物。]

沈艳秋秒回:[有啊,我刚好有事想问你嘞。哪见?]

成禾真:[老地方。练 v3]

沈艳秋:[流泪]

沈艳秋:[宝,你比我教练还狠]

手机收起来,成禾真撑着下巴,凝视着掠过的新麦田发呆。

很多广阔壮丽的风景就是这样,从生命中轰轰烈烈地降临,惊艳地如同镜花水月。

另一边。

沈艳秋挂断电话,把做好的贵州风味三明治分了一半给贺云岷。

“大画家,你这次闭关可够久的啊,忙什么大单去了?记得给我俩买礼物。”

贺云岷累得脸色发白,啃了口蜂蜜燕麦面包:“知道,早买好了……哎,这个烤一下,榛子肯定喜欢。”

“我知道,给她留着呢。”沈艳秋想起什么:“咱刚才说到哪了?你咋这次不下注了?大王这次我看是认真的,说不定真能走到最后呢。”

“换个人有可能。”

贺云岷抓了把开始掉色的深蓝头发,手臂搭在膝盖上:“你不了解她?我们为什么能跟她在一起待那么久?”

沈艳秋嘁了声,意思是这还用问:“她喜欢我们。”

“不止。”贺云岷啃了口三明治,懒洋洋道:“我们让她感到安全。”

她不是家养的猎犬,是在森林里自给自足的猛兽。靠着嗅风向而活。猛兽也是从幼崽长起来的。能被她庇护的人,能让她感到放心的人,她确认百分之一万不会出问题的人,才会留在身边。曾经玩得好的人,惹到她一次,成禾真再也没理过他。而她最开始那混血初恋,在一起一到三个月,展现了一点暴力倾向,在徒步时跟她产生肢体冲突,两人差点扭打在一起,最后瘦高的意中混血被迫认输,成禾真还是立马分手了。

周颂南那种精英模式厮杀出来,溃败过又爬起来的男人,足够自我,足够轻车熟路,肯定能在每一次摩擦过后精准找到解题方案。

“这不好吗?”

沈艳秋想了想自己那几任,都乖,认错也快,但烦了,影响到她了,就得踹了。

“在她雷点上蹦迪。”

贺云岷闭着眼睛笑笑:“不信等着瞧。”

野兽循迹而来,从来不怕混乱冲突和暴力,可一旦安静下来,反而会令其警铃大作。

无论是用计离开陇城,离开上海,发现彭城也不是最终栖身之地,开始猛学德语。

人生中所有重要转折,她都在靠自己的狡黠机敏另换山头。

她不会对任何危险信号视而不见。看似亲密的关系,也许隐藏着毁灭性的失控。她吸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