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云岷一愣,用手臂擦掉,无奈地笑了下:“啊,我看你做活都累。”
“行了,你赶紧打车回去吧,别在这儿待着了。我要想点事儿。”
成禾真挥挥手开始赶人。
贺云岷不免担忧:“但你一个女孩”
“你打得过我吗?”
成禾真不知道他今天为什么这么执着,已经有点烦躁了,她今天没空顾及脆弱的艺术生有什么伤春悲秋的感受。
“赶紧走,我给你叫车,你别让阿姨担心。”
贺云岷把母亲从老家接过来了,他在闵行租了房,平时工作四处游荡,他妈就在房子里等他。
“那……行吧。”
贺云岷犹疑了下:“有事你随时找我。”
终于彻底清净了,她把尾收完,去了隔壁休息室,把门帘拉上、门锁好,从里头隔间隐蔽冰柜里拿了两罐华子豪偷藏的啤酒,躺在沙发上,成禾真忧伤了还没两分钟,深夜视频电话又再度响起。
这次她不敢装死了,兰娴的性格跟名字完全南辕北辙。当年她豪爽地出手五十把成禾真送到公交站,又送到市区,最后恨不得送到目的地才罢休,每个月都争取去看她一次,完全把她当女儿带。
接起来,熟悉的狮子吼没出现,视频里是黑洞洞的客厅,怪吓人的。中年女人的泡面卷晃到视频镜头前,随之而来的,是幽幽的问话。
“成禾真,你离职了?”
成禾真背上寒毛都要倒竖,一骨碌爬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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纽约下午两点半,周颂铭接到了大学同窗徐慕齐的夺命连环 call。
他也正在工作,等抽空能喘气了,才瘫在酒店公区沙发上,松了松领带,无语地回电过去:“大哥,你要整死我啊,你失个恋我出差都得精神陪同是吧”
“不是我要整你,”
徐慕齐的声音奄奄一息:“你大哥,那真大哥,要整死我,他半夜拉我打球,我被拉练俩小时了,你不能见死不救啊。”
周颂铭夸张地笑了一声,“怎么可能?他最近跟华和正要钱呢,估计每天都要抽时间睡觉。他又不像你,烂桃花缠身天天失眠。”
徐慕齐急了:“我骗你干什么?!”
周颂铭刚想说什么,眼风扫到酒店大堂的身影,赶紧侧过身去,暗骂了一句:“我靠,盛颐那死阴魂不散的。”
盛颐的梁总跟合作伙伴路过,后者提醒他:“哎,那不是悉坤资本的小周吗?”
悉坤一把手的爱将,这次也赶巧来出差,想必跟他们是有相同目标。
梁总瞥了眼,认出来了:“是。”
“不打个招呼?你不是还说过,欣赏人家的毅力。”
合作伙伴逗他。但也确实得承认,周家败落到那个地步,这两兄弟也没有就此消踪匿迹,还是很难得的。
“不了,”梁总笑嘻嘻道:“我就说说呀。我不喜欢跟他打交道。”
他眯着眸,扫过周颂铭的美式前刺,想起的却是另一道幽灵身影。
那人外温内冷,懒散随性,算得上他们家真正的主心骨。
如果是对方给周颂铭建议,那这次就要打起十二万分精神了。
合作伙伴跟他似乎想到一起了,很快摸了摸鼻子:“没关系,他哥不搞这行,不是说喜欢画图么,搞建筑的。”
“哇,M 中的 M。M 之王。”
梁总赞赏地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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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了真不行了……”
徐慕齐在空荡荡的室内网球场用力扑倒,把手机扔给他:“颂南哥,阿铭找你。”
周颂南接过电话:“说。”
周颂铭就算累得再迟钝,也察觉到了不对,他乖乖坐直身子,虽然对方看不到。
他哥周颂南这个人,从小情绪稳定得离谱,很少发火,几乎从不生气,无论发生什么,都会先想解决办法,并且总是给出很多条路。所以大家信任他,比信任自己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