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听得清清楚楚的陆一淙只剩冷笑:“叫你找利工,你找个生瓜蛋子想把我气脑溢血下周不用开会是不是?”

吕工这边动作也快,死马当活马医了,迅速加上人,把两个视频甩给了未来新同事,边发边顺便挨骂。

成禾真那边顿了顿,说了句,先挂了。就真的挂了。

陆一淙瞥到被挂断的手机通话界面,两手一摊,桀骜面容上闪过一丝瘆人的微笑:“怎么样?我说什么?场外援助成功了吗?我告诉你,老吴、老利他们俩迟早会知道,自己做了个多愚蠢的决定。”

“……陆总,可咱们这……要赶上明年进度的话,确实缺人啊,而且我之前看招聘薪资也”

吕工也是 27 岁三年老员工了,跟陆一淙挺熟的。吕工了解他个性,大着胆子比了个数字:“就这么多,你说是不是不好招?”

陆一淙噎了下。

没想到紧缺到这个程度。这工资,确实比市场低 25%以上,想在公司附近租个稍微好点的房子就紧巴了。

“那她干嘛来?不该浪费的钱一分钱都不能乱花,请草包干嘛,显得我们人头多啊?”

这头陆总吐槽完,那边吕工接到了微信语音。

成禾真:“你再检一遍 Star-CCM 的热导率各向异性系数,看看电池极耳的方向导热系数是不是设低了造成偏差。如果不行,重新划分电池模组六面体网格,湍流模型可能要调……这样,我去一趟吧,你定位发我。”

她的声线稳得没什么波动。平静、坚硬。

吕工立刻道:“你先别急过来,等我去试试。”

过了会儿,他修改后重新提交仿真,触发时间终于延长到国标要求。

“我靠……等你来报道啊成工,感谢感谢,请你吃中饭!”

吕工眼看下班在望,长舒一口气,激动地挂断电话。

“陆总,能多招一个是一个啊,也谢谢你!”他冲陆一淙道。

后者脸色发青,半天才轻嗤声:“得了吧,她能过年底再说。”

顺利下了班,上司下属一道夜宵。

“哎,陆哥,你别带着情绪,其实我看过成工资料了,”

吕工感慨:“她那学校很难毕业的,履历挺厉害的”

“你不懂。”

陆一淙眉头紧锁,难得严肃一次:“用人不是光看履历的。”

“嗯那看婚龄?看驾龄?看饭量?”

吕工瞪大眼睛。

陆一淙:“……她这种单身年轻人,心里想的什么弯弯绕,你根本不懂。影响会很大。”

“陆总,我看你多虑了。您这个性格啊”

吕工啧啧摇头。

结果陆一淙很淡定,甚至翻了个白眼:“你不懂,我也不想。”

世上没有一个帅哥会不知道自己帅。他自己什么样他当然知道。前年创业还被采访、上过一个小杂志,被老陆贴到厂里的办公室墙上了。

跟新员工相亲都能坐到一张桌子上的狗屎缘分,她不多想,他陆字倒着写。

到时候再套个老熟人之间的近乎,说两边老人认识云云,工作中也许还要拉近接触……这种套路他前几年见多了。

成禾真绝对有她的心思。

他会抽空守株待兔,狠狠揪住她的尾巴,把她请出溯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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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式搬砖两周后,成禾真意识到紧迫性了。

任何工种,任何行业,无论人有多少天赋,都需要大量机械重复的动作去维持熟练度,否则大脑和手都会生锈。好几次她都只能站在旁边看,虽然利工告诉她,肯定需要适应时间,熟悉项目和试验,但她知道不是的,有能力的人上手绝对会比她强得多。

成禾真把下班这个概念从大脑里踢出去了。人虽然搬进了新家,魂已经放一半在公司,工作结束了也要多学多看赶进度。

沈艳秋连周末都没法约出她了,抱怨说你新公司压榨得也太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