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门,男人就转过头来。打量他两秒,把手伸进兜里。

黄毛立刻举起手枪对准他:“不许动!”

男人动作顿了下,继续手上的动作。他手上的军刀换成了烟盒和火机。他磕出一支烟,点上。很快,一缕青烟飘出窗外,在落日残光中飘散而去。

他再次用胳膊肘撑住了窗台,皱起眉头,表情阴鸷地轻咳着哼了声:“就这么对掌握你命运的恩人。”

黄毛没有放下手,但把枪口放低了点:“你到的有点早。”

“时间正好。”男人径自泰然地从黄毛身边走过。他走到门口,迈了出去,“走完陆路换水路正好天黑,船也会按时接。”

他抻了下佝偻的腰,再次看向瘦子藏身的方向。然后大声说:“看够了?出来吧。”

他说完话,过了会儿,瘦子也站起身,从林子里走出来了。

瘦子一直走到对面,目光很直白地打量他。男人伸出手:“幸会。”

瘦子眼光里并没有信任,但也没说话。只是偏了下头,示意他跟上。

随着太阳西斜逐渐接近地平线,山林也在夕阳的霞光中,产生了一种回光返照式的明亮。布谷鸟发出声音,还有些回应似的虫鸣。三人在山里走了会儿,接应者突然气喘吁吁地站下,窸窸窣窣地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锡箔包装的药,挤出一粒,倒在嘴里咽下去。

瘦子看出那是一个止痛药。问道:“你有病?”

“嗯。”

“有病还来干这个?”黄毛再次打量这个男人,说,“看你也不是山里人吧。你是S国的吗?”

男人身体不适脸色很不好。他露出一个知晓对方试探意图的轻蔑笑容:“我干这行十几年了,不信我就自己找路子离开。”

黄毛举起枪,瘦子则按下了他的手。

瘦子说:“既然你要带我们出去,打消我们的疑虑有利无害。你还是配合的好。”

男人掏出军刀,几刀下劈,利落地砍断面前的一支藤蔓,扒拉开。然后说:“中间人,叫包哥,让我们接几个人过境。”

“‘你们’是谁。”黄毛问。

“那你不用知道。”男人说,“反正从这边走水线,都要经过我们手。这趟定金给的不多,你们到了L国才结款,因为那边验货要‘埃克斯’在。他在,就给十万。如果‘埃克斯’没送到,一个人头就只算两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