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门房来报,说大太太有封急信送至,是福建寄来的。”

清泉气喘吁吁,将信呈给杜衡,其上果然用朱笔注了一个“急”字。

福建?

杜衡思索片刻,这才记起,他确实有位身居福建的表亲姨母。

“你先通知二夫人一声,如今她执掌中馈,你先呈报于她,再将信交给夫人。”

清泉应声称是,方行几步,又折返而来。

杜衡问:“还有何事?”

清泉轻声道:“我自作主张,让清云一直随在二太太跟前。这回表小姐之事,也是他察觉异样,才及时送来消息,得以及时处置。”

杜衡点头不语,转身朝西院而去。

清泉跟随公子多年,自知这点头便是认可,遂拱手一礼,目送其行远,方转身朝正院而去。

第55章 小女瑾娘,性情恬静,颇晓书画女红之事

程氏对外称病,独守东院已有数日。

对于呼风唤雨,随心所欲惯了的她而言,如此闭不出户,与被扭送官府的雪鸢并无二致。

她气雪鸢眼皮子太浅,守不住心性,监守自盗,连带着自己这个做主子的也没了脸面。

她后悔,可后悔的不是看错了人,而是后悔在事发之后,那么轻易地便被儿子以家声为由,萎顿了下来。

以至于,当发现中馈由婆母交到容氏之手后,她才惊觉自己上了亲生儿子的当,悔不当初!

暗自恼怒气急,她忽然看到手边案几上空无一物,似是抓住宣泄的由头,不顾以往主母的做派,歇斯底里道:“松影,我的参茶呢?”

“太太,莫急,这就来。”

不紧不慢的声音从屋外传来,只见帘子一撩,一名长相清秀的丫鬟端着茶盏而来,并未因夫人的气急而紧张慌乱。

松影是婆母亲自挑给她的人,她不敢太过肆意发火,见松影恭敬地将茶盏放至手边,她也不好再发作。只做回之前当家主母的做派,板着脸,昂着头,伸手去取茶。

茶盏在手,还未送至嘴边,她便查出异样,怎么一点参味儿也无?

她急忙揭开茶盖,一朵朵白菊绽放在茶碗之中,丝毫没有参片的影子。

“怎么回事,我要的是参茶,你给我的却是白菊?”

松影面对质问,不慌不忙地解释道:“太太,您近日心绪不佳,参茶喝多了,奴婢怕气急攻心。还是多喝点白菊水,降些火气为好。”

“你!”

程氏什么时候被下人这么噎过?

婆母是在中馈交予容氏的当日晌午,把松影送来的东院,“你从前便是耳根太软,才偏听偏信了那些歪心思的东西。松影这丫头,忠心耿耿,由她伺候你养病,我也安心。”

权也交出去了,身边还没个自己人,她这当家主母做成这个样子,真是无脸见人。

程氏又恼又悲,只当那杯白菊茶晦气,遂起身在屋内游走,不经意间便瞥见了几日前,清泉送来的那封从福建寄来的急信。

她那个堂妹,从前可是风光无两,她的伯母,老国公府世子夫人,曾毫不掩饰地对着她与母亲夸耀,若非公侯之家,绝不轻易将表妹嫁人。

话不能说得太早太满。

谁曾想,那个曾经非公侯之家不嫁的表妹,因老国公的封号被夺,而草草嫁入闽西邓氏。

如今,堂妹的夫君正在福州府学做训导,职位微寒清贫,日子早已无往日国公府的光彩。

堂妹来信,回回加急,可每次展阅后,却只是道个家常,讨个好。日子一长,程氏便没了耐心,但凡福建来信,她都搁置一旁,管她真急还是假急。

可今日有些不同,程氏正觉憋屈,忽而有了拆信的念头,她倒想看看,此次堂妹又会如何在信中讨好,让她找回些高高在上的骄傲。

“小女瑾娘,性情恬静,颇晓书画女红之事。望堂姊念我昔日姊妹情分,收留小女,若堂姊爱怜,收于身边调教使唤,皆是她的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