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如今偏是你备考的紧要时候,我哪愿意你心里被闲事分了神。”

说着,她叹了口气,语气中也有些无奈:

“都怪我心太软,当初你二婶一而再再而三向我保证,说她那外甥女来京之后,只会留在偏院。可你瞧瞧眼下?你祖母一会儿叫她抄经,一会儿又叫她同婉仪一块儿听课,这不是满府转悠吗?”

“你祖母还说不必担心,说苏萤再怎么都不会越过婉仪,抢了她的风头。可我哪是在想这个?我想着的,只有你的春闱。”

她一把握住杜衡的手,神情郑重地嘱咐道:

“衡儿,你要是觉得哪儿被打扰了,别顾忌祖母,也别顾忌你二婶,什么体面不体面,抬举不抬举,都比不过你中榜来得要紧。”

讲到此,程氏索性就不遮掩了,把她对苏萤所做之事和盘托出,道:“那日,你妹妹生辰礼,我特意把苏萤那丫头带出去,为的就是敲打她一番。我知道你是个好孩子,一心只在功课上,没有其他心思。只是女子比男子懂事得早,你若是哪日觉出什么不对劲,要记得同母亲说。”

她语气微顿,接着冷声道:“若是那苏萤真藏着什么歪心思,我管她是谁的外甥女,哪怕是天王老子来了,也得给她赶出去!”

荒唐,荒唐!

母亲这一番话,终是将杜衡心头盘桓许久的疑云彻底拨开。

怪不得,怪不得她总躲他!

原以为是男女有别,让她有所顾忌,甚至也想过是自己不苟言笑,让她心生惧意。可如今才知道,她见他便避,竟是因为他的母亲!

眼见母亲越说越激,杜衡终于忍不住沉声道:“母亲慎言。”

杜衡敛容正色,程氏一愣,怔怔唤道:“衡哥儿?”

“母亲,此话以后切不可再说了。”

他起身,郑重跪下,程氏忙欲将他拉起,他却执意不从,只一字一句道:“母亲担心儿子春闱,此乃情理之中。儿子相信,不仅是母亲,祖母,二婶,婉仪,杜府的上上下下都将儿子科考之事看得极重。

只是母亲需明白,儿子的学业是儿子自己的事情,若是儿子真有榜上无名那一日,也是儿子自己愚笨,与他人何干?

再者,儿子自三岁开蒙,至今已有十五个春秋。童试、乡试,皆得所愿。如今只差最后一步,难道就因府中多了一位寄居的亲戚,儿子便会分心失志?”

他抬头,双目炯炯地看向程氏,言语之中带着几分不解与难以置信:“母亲是不信儿子十余年的寒窗苦读,还是太信旁人能动得了儿子的心志?”

程氏万万没想到,自己不过是一时失察,将心中对婆母抬举苏萤的几分埋怨脱口而出,竟让儿子听得语带失望,心下一慌,忙解释道:“衡哥儿,母亲怎么会不信你?我只是,只是,”

杜衡却打断了她的话,继续道:“我自是知道母亲并无此意,也晓得母亲不过是一时言语发泄。

只是母亲有所不知,您作为当家主母,许多事在您看来不过一个念头、一句话,可在下人眼中,却是风向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