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只觉夜风扑面,吹得两颊发麻,他才在一处僻静的小宅前勒住缰绳。
他翻身而下,又将她抱下马来。推开小门,取出钥匙开锁,将她牵入宅中。
这宅子不大,只有一进,北面三间正房,两侧耳房,清清楚楚,一目了然,就像他此刻的心意,不作半点遮掩。
他推开正屋的门,取出火石,将烛台点燃。
摇曳的烛光映上他的脸庞,也映得他双眼仿佛燃着火,炽烈而执着。
“这几日,除了谈萤儿的事,你才肯与我说上几句,旁的,你一概不理。我知道,你是要为萤儿讨回公道,把苏建荣欠你长姊和萤儿的,都一笔笔拿回来。如今,苏建荣已签下文书。”
他顿了一顿,凝视着她,声音忽然低沉下来:“若兰,你是不是也该同我,谈谈你我之间的事了?”
第168章 他用一年绑住你九年,再深的情债也该还清了
容若兰数度想要张口,可话到嘴边,又觉得不妥。
起初,她想装作坦然,笑着问他一句:“你我之间有什么事?”
可话到嘴边,她连自己都说服不了。明明他们之间,自那夜马车之上,便已有了什么。
于是,她又想换一句话:“你若是想说那夜的事,我已经忘了,你也忘了吧。”然后转身离去。
然而,这几日,她明明已是患得患失。那夜,刘显岭一句话未留给她便走了,她心中既庆幸,又沮丧。此后他因苏府之事频频现身书院,她虽刻意避开他的目光,心底却生出连自己都觉得惊讶的期待。
于是,她就这样,自相矛盾,举棋不定,以至于一句话都没说出口。
刘显岭当然将她面上的犹豫与左右为难看在眼里。
在他心里,她从来都是容家书院那个自信张扬的容二小姐,而不是如今这位事事思来想去、进退有度、压抑自我的杜家二夫人。
他轻叹一声,眼神仍旧牢牢落在她身上,没有半分挪开:“我只问你一句。”
“你嫁去杜家的这十年,过得好吗?”
容若兰万万没有想到,刘显岭这第一句话,就要了她的命。
她很想说一句,她过得很好。尤其是同夫君在一起的那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