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1 / 2)

此言果然奏效,杜衡那紧握缰绳的手一顿,冷声道:“你怎知她此行是为及笄之礼?”

袁颂闻言,神情更为得意,凤眼几乎斜入鬓角。他调转马头,与杜衡并辔而行,只见他稍稍侧身,低声道:“杜兄可还记得,你曾说,婚姻大事,乃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多亏杜兄提醒,我才能往家中去信。”

那日,苏萤向他坦言,春闱之后,她有意随杜衡一同赴北地。他便知,萤儿已被杜衡蛊惑。既然她听不得劝,唯有让她离开杜府,方有可能清醒过来。

于是他修书一封,加急送往杭州,请母亲替他向苏家提亲。

只是母亲的回信比苏润来得晚了两日。他得信后急往杜府,却听闻苏萤已赴码头。

母亲说,因嫂子坐月,喜事不能相冲。但为了让他心安,已派人将相看之意传给了苏家和容家。这才有了苏家大张旗鼓上京迎接萤儿的戏码。

想到这里,袁颂越发得意,便忍不住要给杜衡个不痛快。

“实不相瞒,萤儿此去,正是为我与她的亲事而回。只因她尚未及笄,此事暂不可张扬。”

说罢,又佯作谦和一笑:“我一时欢喜,话多了些,还望杜兄替我守口如瓶。待萤儿与我成婚那日,我定会下帖,请杜兄喝一杯我二人的喜酒。”

第132章 咱们这十日水路,便是筹谋之时

与袁颂的几番接触,杜衡早已明白,他越是回应,袁颂便越是兴起。

他不愿理会,收紧缰绳,欲策马而去。

而袁颂似不愿放他走,高声唤道:“杜兄这是不信?还是不敢听我说下去?”

此话一出,终使得杜衡勒马回身,只见他目光冷然,缓缓说道:“你与萤儿自幼相识,本应最懂她心思。可她几次三番劝你慎言,你却一意孤行,从未想过她真正要的是什么。”

此言一出,袁颂神色一僵,一时竟无言以对。

“再过五日便是春闱。无论如何,你我都当收了心思,萤儿定也希望我二人榜上有名。”

......

入夏是漕运最盛之时,杜府能在两日之内订到南下的船已是难得,只是所定之船与苏家的那一艘实是不太能比。

容氏原想着,无论如何,萤儿总归要跟着自己同船,才叫人放心。怎奈两船相较,舱房、形制,船速皆差得太多,她又不敢将萤儿独留在苏家的船上,便早早改了主意,精简人手,仅带清云与岫玉随行。萤儿亦只留桃溪在侧,姨甥二人一同登上了苏家的船。至于其余下人和行李、箱笼,则交由杜府所定的那艘客船护送,随后而行。

船行不久,苏润便派了丫鬟给容氏与苏萤斟茶。

“杜夫人,咱们船上别的不敢说,茶定是好的。这是前些日子老奴同老爷从福建安溪购得的铁观音,请您和小姐品一品。”

苏润端的是恭敬客气,容氏细细听来,却听出了一些不同于寻常管事的优越之感。

苏建荣营生用的茶,他苏润便能轻易带在身边。虽说是奉命上京接小姐,可这一路来也只有他一人,可见这茶是他自饮之用。

思及此,容氏抬眸将眼前这躬身讨好之人打量了一番。初见时,容氏只因他是苏建荣的人,心生厌恶,并未往他那儿细瞧。可眼下这么一打量,才发现他身上的一套衣裳虽不打眼,但袖口和下摆都收得极为利落,可见做工细致。更别提他脚上那双靴,分明是仿着京中流行款样私做的。

如此一来,容氏的心便多了一层提防,苏家派这么一个人物来接萤儿,这阵仗似乎太大了些。

容氏面上不动声色,只笑道:“苏管事有心了。我平日里惯饮雁荡毛峰,铁观音倒是少饮,既如此,那便尝个新鲜罢。”

苏润听了,恭敬道:“夫人品品,这茶饮后自有一股乳香,与毛峰各有千秋。”

容氏只笑着点头,然而她的手却始终未曾伸向案上的茶盏。

苏润见状,这心就不由得吊了起来。

沉默片